郁家泽沉下脸,伸手掐住她的胳膊,把她拖到面前。
他匪夷所思地问:“跟我耍脾气?你有什么资格?”
她毫不示弱地瞪回去:“我当然有,现在的这段时间我不是被你‘借’出去了吗?你又算什么?刚才的笑话你也看够了吧。”
郁家泽忽然恍惚了一下。
他突然有一种很多年以前,被自己的小鸟用小尖
嘴啄到皮肤的感觉,其实并不痛,但他记了好久。
因为很鲜活。
他恍惚的空档,乌蔓一把挣脱开去,端着两杯酒战战兢兢地又走向泳池那头。
等郁家泽回过神,触目所及即是乌蔓被人一把推下泳池的画面。
他坐在位置上没动,食指轻轻叩着吧台的桌面,看了一圈周边的吵闹和哄笑。
他也无所谓地跟着笑了一下,挺好,不听话的宠物就是需要吃点苦头。这种程度他还觉得太温柔了。
然而,蓝色泳池里的人在水里使劲扑腾了两下,短促地叫了两声他的名字,便开始往下沉。
齐少饶有兴趣地蹲在岸边,转过头对着郁家泽的方向说:“她这是戏瘾大发了?我这泳池差不多也就一米啊!”
郁家泽支着下巴沉吟:“小家伙是有点调皮。”
一分一秒过去,快过了闭气的最长时间。岸上的人纷纷变了脸色。
“不会真出事了吧……”
齐少尴尬地咳嗽两声,指着旁边的人就要让他跳下去看看情况,一道更快的人影在他眼前一闪而过,黑色的丝绸沉入幽蓝的水中。
过了片刻,郁家泽抱着已经昏过去的乌蔓浮出水面,他撩了一把湿发,眼神阴郁地盯上岸上的人。
齐少打了个冷颤,干笑道:“郁少,你自己不也没预料到这个情况吗,这可不能怪我啊。再说,一个小玩物,你不至于要因为这个和哥们动气吧?”
郁家泽直直地盯了好几秒,绽开一抹笑,泳池边的霓虹打在他的脸上,半边是五光十色的欢亮,半边是模糊的阴影。
他嗯声说:“那当然。不过看样子得先回去了,把这个倒胃口的小东西留在这里,让寿星沾上晦气可不太好。”他爬上泳池,湿答答的,俨然一副水鬼,森然地补了一句。
“沾上晦气,指不定生日就变成了忌日。”
他将昏迷的人带回别墅,叫来了自己专属的私人医生检查了一番,说是身体没什么大碍,会溺水大概是精神受到了什么刺激,但这就不属于他的专业范畴,爱莫能助。
他闻言不屑地撇嘴,精神还能有什么大问题?真是脆弱的小鸟。
等处理完了一圈工作回来,乌蔓还睡着,只是睡得很不安生,嘴巴里胡
乱地喊着什么。
郁家泽倾下耳朵,模糊地听到她的呓语。
“妈妈,我会学会的……妈妈,我不能%&了……能不能别……头……”
他微微怔愣,直起身,牵住她随着轻喊而张牙舞爪的手。
乌蔓似乎感受到有人托着自己,蹙起的眉头慢慢软下来。
过了半晌,她的眼皮抖了几下,倏然睁开眼。
他没来得及抽回手,脸上却泰然自若,轻笑着:“梦到了什么?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
乌蔓懵懵地问:“……是我抓的你吗?”
“不然呢?还抓得特别紧。”
乌蔓脸上闪过尴尬,立刻松开了手。
郁家泽瞥了一眼她松开的手指,声音冷了几分。
“我问你呢,梦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