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嘴上虽谦虚,但心中其实早存着势在必得的信心,他柔情似水的目光始终落在那仍于一旁指挥众人的襄安身上。
几个时辰后。
供青羽服用的汤药已经熬制好,此时便只差那一味药引。
此时只见高子玦取来一把十分锋利的匕首,轻扬着微抿的嘴角,垂着眼眸,快狠准地对着自己手腕便是一刀。
那一刀深浅刚好,顷刻之间,热血便由他的手腕滴落进碗中。
小琰见此场景,突然拉住青云的衣襟,紧张地问道:“青云大哥,为何…为何九叔叔要这般?”
“这是救你青羽姐姐必要的药引,别担心,你九叔叔不会有事的。”青云安慰地拍拍小琰的肩膀。
但小琰仍紧紧皱着眉头,眼中强忍着泪水,紧咬着下唇,内心似乎有些痛苦。
青羽姐姐,九叔叔,小琰今后定不会再让你们受他人伤害了。
而此时正立于门外,仍然着一身如雪白衣的文毓,面色有些许凝重,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正在放着自己血的男子。
他……为了她竟可做到此种地步。
他的心狠狠地颤了颤,低声吐出一句:阿羽,对不起……
“公子,我们不进去吗?”身后的刘穆问道。
“不了,回去吧。”文毓表情带着几缕淡淡的失意。
刘穆见自己主子,神情似乎有些沉重,心中升起些许疑惑,方才一听说这青羽郡主找到了解救之法,他便难掩欣喜,说要来此处看看,可为何来了,却反倒有些失落,难道不该开心才是吗?
但他当然不会开口追问,只是随着他的步伐,慢慢走出北辰国的驿馆。
你数次因我受伤,而我……却无法为你做更多,这是我欠你的,今后定会加倍补偿。
如今,只要你能醒来,那便是最好的事,我的罪便也轻些。
不过片刻的时间,只见高子玦的血已经装满了小半个瓷碗,但他的神色仍是维持着方才那般的淡然自若,仿佛这不是在放自己的血,而是一件令人欢喜的事情。
据襄安所说,想尽快解毒,那每日随汤药一同饮下的药引便要多些,本来众人皆劝他,每日取少些,只要能解毒,就算时间长一些也无大碍,可他却执意定量放取。
只要能让她快些醒来,区区一点鲜血算的上什么?
她的体内有了他的血,他们之间那种牵绊便再也无法割舍了,所以他怎会觉得疼?
他在心中有些无奈地想着,兴许自己内心还是怕她一旦醒来便会被别人抢走吧,所以哪怕只是多了一点新的羁绊,他也觉得心安……
“好了,这些便够了,我先帮你止血。”
襄安见血已经足够,便让高子玦停了下来。
襄安为他的伤口覆上些许白药粉末之后,便叮嘱道:“这些日子要让你受些苦了,药引一旦用了一个人的便不能中途更换,你自己平时尽量少接触水,否则伤口很难恢复。”
“无妨,无需取他人之血。”
他就算为了她流尽血也无妨,但绝不会让她再饮了别人的血,她是他的。
至少……现在是。
他发现自己好似因为她,变得心胸狭隘了很多,但这又有何关系?本来她于他就是惟一的不可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