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刑院,檀香袅袅的幽清轩。
抉闲元君在古琴旁坐下,一双眼眸平淡无波,手指轻抚琴弦,左手向左至十一徽,右手向右至一徽处,双目微闭,左手按弦取音,右手拨动琴弦,一曲琴音顿时绕遍幽清轩。
虽有琴音相伴,却仍感无趣,抉闲眉头一皱,便停下了手,走去了办公堂。
安华正坐在办公桌前认真看着律法卷,抉闲元君便在办公堂靠墙的位置上静静坐着。
“院长大人,莫等闲从即日起便是审刑院的提司了,你可有话要提前跟等闲说说?”抉闲元君清澈的眸子闪着光,突然开口道。
安华眼底一片冷沉肃然,淡淡回答道:“无。”
抉闲元君眉眼浅笑,“昨日我们初次见面时,等闲从你的眼睛里发现你好似有话要问我。”
安华一怔,抬起眼皮诧异地看了抉闲元君一眼,又收回了视线,勾了勾唇,“你竟连这个也能发现?”
抉闲元君站起身来,轻笑,“院长大人可是想问等闲,我们可曾见过面?”
安华皱眉垂眸,不做回答。
抉闲元君接着道:“院长大人在我们比武之时,曾以为自己必输无疑。”
安华皱起的浓眉之下,一汪清浅的眸波中,瞳孔格外黝黑发亮,缓缓站起身来走到抉闲元君身前,道:“莫等闲,我发现,你好像挺懂我。”
抉闲元君斜眉抿嘴慵懒一笑,“院长大人,等闲不懂你,只是等闲惊才艳艳、风姿绰约,本以为自己可铺红妆十里、张灯结彩娶一美人,幸福一世,却因家世不好,没钱,没有姑娘看上,便只好学了一身看相算命的本事谋生,等闲便是用一身看相的本事将院长大人的心思看出来的。”
安华冷笑道:“你编出来的谎言竟如此荒唐可笑。”
“既可笑,等闲不说便是。”
安华皱了皱眉头,道:“莫等闲,我很好奇你究竟师从何处,武力竟这般高强。”
抉闲元君不咸不淡地反问他,“等闲若说自己未曾从师,都是自己练的,院长大人应该会相信吧?”
原本如水的清眸瞬间一凛,“嗖”的一闪,安华从靴里抽出一把短刀架在了抉闲元君的脖子上,墨眸瞬凝,冷冷沉声道:“你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借靠近皇上来审刑院衙门?”
抉闲元君神色慵懒,嘴角带着一抹笑意,“院长大人,等闲不过一介草民,在落尘猎场恰好见一打猎的中年男子骑着一匹失控的马正要出事故,出手相救罢了,并不知他就是当今皇上,进审刑院当提司也是意料之外的事,院长大人觉得何处不妥?”
安华漆黑的眼中泛起幽冷的光芒,“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你竟还可如此波澜不惊地忽悠我,你以为我不会杀你?”
抉闲元君唇畔轻扯,又颇为欠的挑衅,“院长大人,等闲如今为皇上钦点的审刑院提司,才刚任职,院长大人究竟要以何理由杀我才合情理、合律法?若是理由不充分,审刑院突然少了一个皇帝钦点的提司,皇帝若问起,你该如何答复?又该当何罪?”
安华冷冷喝道:“你大胆,小小提司,竟敢挑衅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