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逢至上元节,北唐的上元节差不多逢至春季,正是万花丛开,枯木逢春之际。
大街小巷的集市上花灯满布,色彩缤纷的灯笼被人用线穿起,高高拉在巷子两旁的屋舍中间。
火红的烛芯烛光明灭隐现,映衬着宣纸,谢满一地芳华。
往深处走,一树一树的高数被灯光照的异彩。这样的景象忘川自小知道,但在先前那几年,跟在顾铮身边时候,她没有眼下这般闲情上街。
她步调慢了几分,魏懿就着她的步子,牵起她的手。
路两边的各种小摊子顺着绵延的小路摆了整整一路,每个小摊子旁边挂着各色各样的花灯照明。
街上人潮拥挤,魏懿牵着她,总是比她要快一点,挡住迎面走来的人,以免撞到她。
周边的摊子大多是胭脂水粉,绫罗小扇,梳子发簪,见对面走来一对年轻貌美的小年轻,赶紧吆喝。
魏懿侧脸看她看都不看,嘴角含着笑,任由她拉着。
河岸边,桥下的青石板路上,一个粉衣姑娘温温雅雅的端坐这,梳着平常人家姑娘的发髻,嘴角带着浅笑看着来来往往行人。
忘川一眼就注意到她,魏懿察觉到她步子慢下来,循着她的目光看去。
视线下移,一张布铺在地上,上面摆着一些花束,就着她脚边放着的灯火看,隐约可见花瓣上的水珠,一旁的竹筐里是树枝藤条,上面开着几多娇俏的花。
魏懿眸色闪了闪,在快要跨过时,拉着她往那边走去。
有阴影而至,那姑娘抬头:“要些什么?”
看清楚男人的脸,脸一红,随即看见两个人相扣的手,脸色微变,恢复正常。
“这个。”魏懿蹲下来,从竹筐里拿出方才他看见的那根藤条。
藤条经过特殊处理,有些发软,握在手里好像软剑,轻轻晃动腰肢,上面点缀着嫩黄色的花,花芯绽开,边边角角有几个花骨朵,含苞待放,惹人喜爱。花色渐渐过度开来,最内的颜色更深。
忘川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凑过去看。
魏懿掏出些银子,递给那姑娘,拉着忘川走到另一旁树下。
卖花的姑娘注意力一直看着那个身形高伟,气质决然的男子,眼底里全是羡慕。
“买这个做什么?”忘川还是不解。
魏懿垂眸,没有回答,三下几番,将藤条缠绕起来,成一个花环的模样。
恰到好处的花芯遍布,绽开的几株花娇艳欲滴。
得,她这下知道了。
魏懿看她长长的睫毛轻颤,低着头,眼睛不自觉的乱瞟乱看,嘴角的笑更深。
忘川突然被他拉倒身边,把花环套过她的发髻带在头上。
“好看吗?”忘川抬眼,嘴角勾出。
魏懿清楚的看见她眼睛里的自己,也弯弯嘴角,声音喑哑:“好看。”
敷衍的不是一点两点。
忘川撇撇嘴,见他眼底没有其他情绪,就要把头上的花环拿下来。
魏懿自然不会让她如愿,握住她不安份的手,顺势又牵回来。
“我的夫人,在我眼里,怎么看,都自然是最好的。”魏懿的嘴像是抹了蜜,听的忘川心头一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