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守护边疆是一件棘手的事,那么劝说魏懿从政就是这五倍还不止。
“来的正好,来一局?”似乎是料到,魏懿丝毫不惊讶,依旧是面无表情。
李蜍眼见他走向另一边摆着棋盘的桌子处,坐下,收起手中白玉骨扇,跟着在魏懿对面落座。
魏懿通体看了眼棋局,两指夹着一枚棋子,落子:“边疆那边气候不好,你母亲在这里,总是很想你,眼下回来了,就多去看看她。”
魏懿棋艺精湛,何况这下棋讲究耐力和智力,最能磨练一个人的心性。
他这么多年下来,最不缺耐力,更何况,在下棋这件事上,如禀天赋。
好在李蜍自小跟在王贵妃身边,她喜爱下棋,李蜍自然也没少学。
眼下棋盘上看来,两个人倒是势均力敌。
“知道,”李蜍将棋子落在它的右上侧,想起自己此番前来的任务,有些头疼,“魏大人不会觉得日子天天如此,有些无聊吗?”
他试在探魏懿,小心翼翼。
要是换做他,可能天天被这无聊的日子折磨得呆不下去。
“若是和你想在一起的人一块呆着,做什么都不会无聊。”魏懿淡淡回他。
言下之意十分明显。
李蜍心头一梗,好像有一把利剑刺在自己心上。
他刚刚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自取其辱吗?
静默片刻,李蜍还是不死心。
“魏大人有没有想过换一种方式……”李蜍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角。
“下棋者,要用心。”
魏懿一句话把它接下来的话堵回去。
这俩兄弟俩,他从小看着长大。
一个眼神,他有时候就能知道是什么事。
更何况,这是李佈先前就跟他提过。
得,李蜍这么多年,跟着李佈在皇宫里也算是曾经为非作歹过。
可偏偏,就是跟李佈一样,对眼前这个人心生胆怯。
别看魏懿这一副被许多人誉为天下第一的好皮囊,长相出众,千般风姿,万般情意都融贯他一身,往那一站,就给人一种浑然天成的气质。
他自小,跟着李佈,没少挨面前这个只不过比他年长10岁左右的人的训斥。
于是不再说话,闭上嘴,老老实实下棋。
忘川期间进来送过两次茶水,没说什么,转身就出去了。
李蜍分明就看见她进来时,魏懿眼底里不自觉的温柔下来。
一盘棋下罢,魏懿拉着袖口的手放下,站起来,面无表情地扔下来一句评价。
“去边疆这么长时间,你的棋艺不见长,反倒是退了。”
李蜍哑然,他去边疆每日可不就天天看地形图,布防图,再则就算他有时间下,边疆那群人可没有一个能与他棋艺相当的。
“是您棋艺高超。”李蜍到现在也没忘记自己今天来的任务,笑着拍马屁。“魏大人,我猜你也知道我今日来所谓何事,您看,这自古男儿科举考试,都企图寻个一官半职,其中不少人,都是想要通过从政来实现自己一生的理想与抱负,像大人您这满身智慧,绝学,不施以朝事,是多大的可惜啊。”
魏懿静静的喝着茶水,也不反驳。
唇齿间的留香,是他最爱的,她一贯的风格。
“且不说理想与包袱,您从小当皇上老师,教他学习东西,眼下,他登基没多长时间,更是需要您来辅佐。你也不想看见这江山在他手里没落吧。”
李蜍继续说,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在贬低李佈。
特殊时期特殊对待嘛。
只是李蜍他还能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