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仁老半天从后面过来,把女孩赶到一边。方青小声问,你咋啥人都带,这闺女是跳钢管的吧?豪仁得意的说道,这是都市丽人的当红钢管女郎,他花了两个星期才挂到手的,现在每晚单独给他跳,这回一次看个够,要不要她当场给你来段,娱乐一下。
“行了,赶紧带走!”
方青不好直说女郎对他的诱惑力,再摆在这里容易出事,yu望到了极限,待会回去能把男的看成女的。豪仁聪明反被聪明误,带女郎来是让方青在视觉上欣赏一下,其中也不无炫耀的成分。不成想方青在精神层面满足后,生理方面却是一种煎熬,豪仁悻悻离开。
刚刚回去做了一会工艺品艺术家,韩姐带着老公蒋文斌来访,韩姐还是那么干脆利索,蒋文斌还是一副吃气的小男人模样。送走这对冤家,老邢、大周等同事又来了。方青一度感到非常的庆幸,看来自己是人品大爆发,人缘还是相当不错的,后来就发现有些不对了。
创作部的同事来完了,市场部、财务部都有人来,整个公司都知道他坐牢的事情,方青就像祥林嫂一样不停诉说自己的不幸,以撇清自己坏人的形象。大伙在一番关切的问候之后,大多说上两句“好好改造!不要担心外面的媳妇!”之类的话。
方青这就有些郁闷了,怎么自己进班房的事情这么快就人尽皆知了,要知道现在可是放假期间。感觉自己就像关在笼子里的猴,任由别人参观欣赏。
日出又日落,呆在铁窗后面虽然看不真切,但那份向往却是常人不能及的。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五天,方青除了睡觉便是在发呆,除了毛可可早晨给他送烟、房紫兰中午过来训导,他已经拒绝了大多数的来访者。
“方青,有人找!”方青正与同室囚犯一起干活,有些心不在焉的摸弄着手中的木偶,听到突然的叫声双手一抖,那木偶便断了一条腿。
“你干什么?第五个了!”监视干活的看守忍不住大喝一声,这小子一天做不了多少,弄坏的比做好的还多。也就是看在有人打招呼的份上,否则早对他不客气了。
“我不见!”方青今天已经见过毛可可和房紫兰了,毛可可给他倒腾了两盒国外的烟,不过也没觉得有多好,就是抽起来特呛。房紫兰这次来没骂他,还给他看了安安这学期得的奖状,安慰他再等等。
传话的看守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这次的语气不怎么生硬,说道:“来的是个很文静的小姑娘,在前面求了好一会,我们处长才同意让见你,自己看着办吧!要拒绝自己去,反正我是不忍心。”
这看守走路有点瘸,但丝毫不能得到囚犯的同情,平时挺没人性一个人,居然也有不忍心的时候,瘸看守说完话径自走了,方青不用想也知道是杏儿来了,忙起身跟了出去。这个傻丫头,
杏儿好像刚刚哭过,小脸又消瘦了一些,头上的那枚蝴蝶发卡很显眼。方青隔着铁栏坐下,故作轻松的笑笑,伸出一半的手却停在半空中,他不知道此刻还能不能再握杏儿的小手。杏儿勉强挤出几分笑容,主动把手伸过护栏,紧紧抓住方青迟疑的双手。
“杏儿,谢谢你!”方青不知是感谢杏儿什么,是曾经带来的那份纯真,还是今天来看自己。杏儿鼻头一抽嘴角上扬,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出现了,头顶的蝴蝶发卡显得更加夺目。方青一度怀疑自己的眼睛,这与楚缘也太像了。
那自己对杏儿的感情呢,到底是一种爱还是一种怜惜,是对楚缘感觉的延续还是对纯真的一份尊重。握紧的双手传递着彼此的体温,含情的双眸诉说曾经的过去,方青搞不清楚彼此的距离,那种感觉是模模糊糊、若即若离的。
“杏儿,祝你快乐!”方青说完这句话就暗骂自己猪头,这会正应该是低声诉说离别之情,共同憧憬美好未来的时候,自己却不合时宜的转换话题。杏儿的脸上有一些失落,两人似乎永远找不回曾经有过的感觉。
“方青,我知道你是一个好人,好好照顾自己。”杏儿的话里满是温柔,方青的感觉如沐春风般,对于这样的女孩,有的只是一种欣赏与赞美,丝毫联系不到动物的本能上。方青决定把话说得轻松些,这样的柔情他是喜欢,但多少是有些伤感了。
“杏儿,你真漂亮!”杏儿还是害羞的低头笑笑,说哪有,小手也从方青手中抽出。
“和男朋友谈的怎么样了?”杏儿明显的一愣,还是点点头。方青多么希望杏儿否认他的说法,可杏儿点头了,虽然事先早已知道,内心还是不免有一些空落落的。多么好的女孩,就这么错过了,也许这会是一辈子的遗憾。
又说了一会,方青总是不能集中注意力,杏儿的话如同一朵朵浮云在空中飘荡,方青想抓却触碰不到。杏儿并没有怪他,是牢房的生活让他目光呆滞,说起话来也是颠三倒四,完全没有了往日的诙谐幽默。
方青甚至不知道杏儿是什么时候走的,一个人抱着头沉思了良久,才被看守叫醒。回到干活的地方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倚在墙壁上走神,杏儿真的不再属于自己,也许她就不曾属于过,但那会是一段美好的回忆。看守也不去理会他,外边已经打过招呼要照顾一下,再说这小子干活还不如不干,闲着正好。
“方青!”还是那个走路有点颠的看守,这厮来回一趟挺费事,不过好像也没办法,这里面他地位最低,不得不被人呼来喝去。于是他便把愤怒发泄在囚犯身上,经常用吼叫和怒骂表示自己的不满。
“谁也不见!”方青冷冷回了一句,杏儿已经来过,除了前面这几人他谁也不想见。看守气得鼻子有点歪,但是拿这个好吃懒做的家伙没办法,悻悻的向回走,看起来腿瘸的更加厉害,想来是因为被方青气得。
过了好一会,这看守又颠簸了回来,怒不可遏的说道:“方青,滚出来!”
方青低着头,眼睑上翻看了他一眼,依旧岿然不动。
“那人姓郑!”看守再次玩起个性,说完后头也不回的向回颠,不再理会方青。大约四分之一秒之后,方青猛然抬起头来,后脑勺撞击白墙壁后发出砰的一声。
老郑?岂不就是那晚上的醉汉,这么快就出院了?方青蹭的跳起身来,用不了几步就赶上了瘸看守,甚至给他说起了荤笑话,这心情一下子豁然开朗,没准自己能出去了。方青笑嘻嘻进了会客室,噌噌几步坐上了板凳。老郑看起来气色不错,看见方青过来忙伸手打了个招呼。
“对不起了,兄弟,让你受苦了?”老郑的话一出口,方青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老郑终于良心发现,不再告自己了。
“老兄想起那晚上的事情了?”
“没有!”利索的回答让方青一惊,这醉酒确实误事,最可怕的是失去记忆,干过什么都忘了。
“那?”
老郑明白方青的意思,说道:“我这伤不怎么重,只是骨裂,只疼过前两天,医生嘱咐回家小心将养段日子就可以了。”
“那兄弟祝福老哥早日康复,继续在酒桌上生龙活虎。”
“哈哈!张兄弟有意思,医生告诉我,这伤绝对不是车撞得,倒像是被人踢的。我这才知道冤枉你了,兄弟当时的话都是对的。”听别人绘声绘色讲自己的故事,而且自己还不知道,那感觉是有些异样的。
方青扯的涂抹飞溅,滔滔不绝的把事情一说,当然可能撞到他那事没提,只说自己见义勇为来着。老郑拳头不停击打铁栏,太他妈传奇了,自己还干过这么搞笑的事情。看守发现有什么不对,提着警棍就奔过来,慌得方青和老郑连连说没事,哥们你忙去。
“郑兄,那铁栏杆你敲不坏,还是赶紧想办法让我出去吧!”老郑撇嘴一笑,说他已经跟老岳父说过了,估摸着明天就能把你放出去。
“老岳父?你岳父是谁?”
“***局长!”我晕,怪不得那么多人帮忙,自己死活就是出不去。老郑媳妇就是***局长女儿,想整自己还不是易如反掌,县官不如现管,你找省长来,人家未必就卖这个面子。
“兄弟,太对不起你了!多谢你那晚的好心,等出去后哥哥给你接风洗尘,缺钱给钱,缺工作就去我那上班,部门经理的位置随便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