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父亲曾说:
“真正的车手,能听见引擎的呼吸。”
转速表的指针开始跳动,他闭上眼睛,任由机油味漫进鼻腔。
这是比任何科研数据都更真实的触感。
像回到母亲去世那年,他躲在车库里拼装四驱车的午后,螺丝刀划破指尖的血珠,滴在橙红色的车壳上,像朵小小的火焰。
“准备好了吗?”
临时赛车组织者,刀疤哥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
赛道尽头的探照灯突然亮起,照亮前方坑洼的水泥路。
林渊调整后视镜,看见自己的倒影,似乎被头盔面罩割裂成两半。
一半是实验室里的研究员,一半是父亲遗照上那个年轻的赛车手。
引擎点火的瞬间。
小满白天拼的齿轮突然在脑海里转动,每道齿纹都对应着转速表的刻度。
他还没来得及惊讶,变速箱已经发出顺畅的啮合声。
仿佛有另一个自己,正通过神经末梢操纵着这辆钢铁机器。
弯道前的积水反光中,他看见100米外的路肩凸起3厘米。
刹车点应该在第7根路灯杆。
这些数据毫无征兆地涌进大脑。
像被删除的核聚变数据突然重现!
赛车冲出起跑线的刹那,林渊听见自己笑了。
这是苏静离开后,他第一次发出笑声。
风从破了角的车窗灌进来。
带着铁锈和汽油的味道,却比任何香水都更让他清醒。
……
轮胎与地面摩擦的尖啸撕开夜色。
林渊的改装车像枚脱膛的子弹射向第一个弯道。
车载仪表盘的背光在他瞳孔里跳动,时速表突破120kmh时。
视网膜突然浮现出半透明的数据流。
弯道半径37。2米,路面摩擦系数0。68,前车刹车片温度112℃。
这些数字像自动校准的瞄准镜,精准叠合在现实场景上。
“草!
这小子不要命了?”
对讲机里传来对手的咒骂。
红色改装车在U型弯前急刹,胎烟遮住后视镜。
林渊却在数据引导下保持油门,方向盘往右打满1。2圈,车身以近乎漂移的姿态切过内侧路肩。
底盘擦过凸起的碎石,火星子在地面划出金色轨迹。
他听见副驾的工具箱轰然翻倒。
扳手砸在脚踝上。
却连眉头都没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