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头,是个衣衫破旧的清俊书生,两人四目相对,双双不禁都红了脸。
她的风筝断了线,他手里的诗稿也散在风中,随着她的发丝满天飞。
一见倾心,不过如是。
自此她与他有了往来,用一箱箱的真金白银,供他高中,给他铺就青云路。
他得了官,她以为自己苦尽甘来。
可他却往家带回了一个女人,说她已经怀了身孕。
苏茯苓闹过,争过,吵过,摔碎了不知多少瓷瓶。
换来的是他对她彻底厌弃,干脆住进了妾室的院子,再也不进她的屋子。
一年,整整一年的时间,他没再给过她好脸色。
她满心凄楚,就着眼泪在黑夜里煎熬。
他大摆宴席,高谈阔笑,庆祝妾室给他添了一儿一女。
人尽皆知,他对那个庶长子有多么喜欢。
外面又都传言,她苏茯苓成婚以来,肚子里就没过动静。
不是他薄情,是她不能生育。
她听到传言,生生咬破嘴唇,满嘴都是铁锈味。
最绝望的时候,她想到了去死。
自小和她一起长大的丫环柳儿把她从白绫下面抢了回来,哭着求她不要作践自己。
白绫勒喉咙的感觉太痛,仿佛也勒断了她的情丝。
苏茯苓从窒息中清醒。
做错事的又不是她,凭什么她要想不开?
赵百岁从无到有,从酸秀才到高官厚禄,他用了她们苏家多少?
他欠她的,都得给她还回来!
自此少女心性死在了过去,苏茯苓有了变化。
一壶烧酒,灌醉了柳儿,她把这丫环当成了跟赵百岁和好的投名状。
一碗补药,弄死了庶子庶女,赵家的家业是她苏茯苓的嫁妆换来的,谁也别想抢在她的孩子前头享受!
她不再爱他了,心心念念只惦记着他的钱,用他的名声,用他的官威,放印子钱,收受贿赂,来攒她苏茯苓个人的私产。
他发觉,对她发难,她便四处搜罗美人,给他往家里纳妾。
她已看透这男人凉薄好色的劣根,再也不图天长地久。
只追求切实的利益,一丝一厘,都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美妾们往家抬了一房又一房,她没了感情,也就没了醋意,不仅不闹,还能含笑夸赞。
他竟然反而夸她贤惠,对她又重新热络起来。
后来有了露白,她也有了新的盼头,她活着,唯一的目的,就是要自己的女儿好。
谁敢挡了她和女儿的路,那她就要了谁的命!
哪怕是赵百岁,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