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见椿一手拿着话筒,本能地想要扫视一下台下的同学们。
但是一扫,有点看不清后排啊。
林见椿与主持人对视了一眼,主持人生怕林见椿又要来抢她手里的台本,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这落在林见椿的眼里,就成了——主持人给她让位置了!
林见椿三两步就上了台,手指着一代插秧机的图片,又指了指黎工那装着拖拉机头的二代插秧机。
“同志们,我个人觉得作为研发农机的工程师应该下到群众基层去,到基层去了解群众需要什么样的农机。”
“黎工应该一直生活在城里条件优越,不清楚现在的农村最多的是劳力!一代插秧机体积小方便挪动,男女老少都能操作且易上手,能在南方的丘陵地带用,也能在平原地带绑在拖拉机后用。
而黎工的二代插秧机虽然实现了全面机械化,我想请问这个造价要多少?
我粗略地估计,两三台插秧机应该抵得上一台拖拉机的造价,那为何不直接造拖拉机?拖拉机的用处可多了,很多偏僻的农村连拖拉机都没普及呢!”
林见椿话落,还朝着大家鞠了一躬,“以上纯属个人分析,给大家做个参考。要是有得罪黎工的地方,还请黎工海涵。”
“我觉得那个女同志分析得挺到位的,我家就是农村的,我们村每年都要来好多知青,耕地就这么些,劳力过剩,产出的粮食不够大家吃,村长就带着村人去开荒……”
“我也不支持这个二代插秧机,还不如把钱省下来造拖拉机,最好给我们村也来一辆拖拉机。”
说支持林见椿的大多都是农村出来的工程师和研究员。
四个院长经过讨论后,黎工的这个项目确实存在过度研究的嫌疑,最终决定将二代插秧机暂且压下。
“黎工的这个研究成果还是好的,等以后咱们国家有钱了可以普及起来。”严院长打着哈哈,安慰黎工。
严院长心里也苦啊,他们研究所自已人给谈黄了唯一的项目,让他们研究所成功地挂了零。但是他觉得林工说得有道理,国家那么困难,任何一笔钱都得精打细算着过。
严院长拍了拍黎工的肩膀,眼神示意黎工下去,黎工却没动。
“严院长,我不服!”
“林见椿一个二十出头的小丫头片子,她能懂什么农机懂什么研究!就因为她几句话就否认了我们组一年的研究成功,我不服。”
其他院长一听,这是第四所的家务事啊,忙将主席台让给了这三人。
看热闹的意图不要太明显。咳,谁让他们窥觎第四研究所的地盘太久了。他们三所成立得早,一开始规划得都是小打小闹,现在早就住不开了。有时候就连实验室都要两组人分着用。
严院长冷了脸,“黎工,你是咱们所的老人了,有意见可以所里解决。”
黎工惨然一笑:“我也想啊,严院长,可是你太偏心林工那个走后门的。我为了我们第四研究所的发展和未来,不得不选择拿着自已前途来直谏。”
黎工也学着林见椿的模样,从主持人那借了话筒,一一细数林见椿的罪状。
“迟到早退,时不时请假旷工,还辱骂其他工程师,殴打第一级的研究员……我想请问严院长,这样败坏风气的人你还留着干什么,就因为你得罪不起林工背后的靠山吗?”
“哈哈哈,林工背后的靠山?这位黎工是在说我们吗!”
胡院长朗笑着出现了报告厅的后门,用行动表示他就是林见椿的后门。
胡院长大步朝着主席台走去,他的身后还跟着京医五家分院的院长,他们每个人经过林见椿的时候,都弯下腰跟林见椿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