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可以把东澜王之死,全部归咎到林川一人身上。
简直一举两得。
或许是好奇心作祟,都想要亲眼目睹林川被逮捕的场景,于是众人又纷纷折返,退回到前院之中,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各自脸上都挂着幸灾乐祸的神色。
王府虽大,可也没法同时容纳四万士兵,敖烈只带了部分精锐,朝着事发之地走去。
而其余士兵则站在王府大门口前,等候差遣。
沈砚秋仍沉浸巨震惊当中,她目光呆滞地盯着早已气绝身亡的赵崇岳,整个人仿佛失了魂一般,还是铁蛋喊了她一声,这才回过神来。
敖烈一脚踏入前院,第一眼就看到了赵崇岳的尸体。
他浑身一震,犹如遭了一记闷雷。
此前林川在灭了章家满门后,还要提着章御鸿的人头,主动赶往东澜王府,敖烈便隐隐猜测,林川或许真的会将赵崇岳杀之而后快。
哪怕敖烈此前已在心底反复预演,做足了心理准备,可眼下他心中涌起的震撼足够排山倒海,实在是远超他之前的所有设想。
敖烈身为天地玄黄四营的总教头,还兼任着副统领一职。
在钱塘的军事体系里,赵崇岳和章御鸿分别排在第一和第二梯队,而敖烈则是第三梯队里的掌权者。
如今赵崇岳和章御鸿在同一日内死亡,敖烈就自然就成为了最高军事长官,手里拥有了调任差遣所有军兵的权力。
但此刻,敖烈的脸上却是没有丝毫喜悦,反而布满了阴霾,因为他的肩头陡然压上了一副沉甸甸的担子。
那就是将林川缉拿归案。
林川武道修为极高,要缉拿他本就不是易事。
更棘手的还是,林川曾出手治好了敖烈的致命旧伤。
一边是军令如山,不遵令就得受军法处置;一边是恩重如山的恩人,若下手良心难安。
这左右为难的困境,让敖烈满心纠结。
沈砚秋柳眉紧蹙,直视敖烈,言辞斩钉截铁:“敖副统领,即刻拘捕林川,让他接受法律审判。”
身为靖藩使,她身负监管东澜王的重任,可在军事指挥上,本无直接发号施令的权力。
但此刻眼见局势失控,她心急如焚,才会下意识便脱口而出这道命令。
敖烈听闻,脚步下意识地往前挪动了一下,可紧接着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又猛地收了回去。
沈砚秋心中怒火蹿了起来,俏脸涨得通红,怒声质问道:“怎么?你这是贪生怕死,还是想要包庇这个罪犯?”
敖烈身为军事长官,理应果断执行任务,眼下这般迟疑,叫人怎不可疑?
不管是被扣上贪生怕死的帽子,还是背上包庇罪犯的罪名,敖烈都绝无招架之力,他只觉头皮发麻,冷汗从额头脊背密密麻麻地渗了出来。
在四周无数双眼睛的灼灼注视下,敖烈牙关一咬,终于跨出了一步。
可就在他前脚刚动,后脚还没站稳之际,林川那狂放不羁的笑声骤然响起。
“从现在开始,我林川就是新一任东澜王!
何人胆敢逮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