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雅的浅白长裙被撕地布条纷飞,亵衣凌乱不堪,半掩在零散白纱下的清香美玉若隐若现,红缨诱人,雪山巍峨,惹人血涌。n
许守靖根本生不起半点欣赏的心思,他坐起上半身,想要抓住伶扶玉胡乱撕扯的双手,却多次被挣脱,只好出声安抚道:n
“师父,你冷静点……”n
清月如纱,轻洒在伶扶玉的娇躯之上,白皙美玉衬着摇曳的树影斑驳。n
“冷静?”n
那双隐在黑暗中的星眸涣散无神,声音凄切,笑容带着嘲讽:n
“你不就想要我的身子吗?我上过你的床,所以这辈子都是你的女人。把自己的师父拴在身边是不是很刺激?你不就喜欢这些吗,白日里是你威仪严整的师尊,端庄贤淑。夜里任你轻薄,是你圈养的金丝雀。只要你招招手,就不知廉耻地爬上你的床,比那些青楼里女子都要放荡。靖儿,这不就是你的心思吗?”n
这些话,似乎已经不知道在伶扶玉心底积压了多久,刺耳、尖锐、仿佛将所有的恶意浓缩在一起。n
明知道他不可能是这么想,明知道他的认真与决心,明知道他对自己有多么重要。n
可那些最为险恶,最能刺痛到对方的话,却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的口子,回过神时,已经不计后果般脱口而出。n
是自己迈不出那一步,是自己接受不了那样的关系,却又偏偏默认了藕断丝连。n
错的,不是他。n
明明自己也是现状的推手之一。n
但,为什么就是忍不住说出这种话呢?n
迎着被云雾遮掩的月色,伶扶玉蓦地安静下来,随着抽噎白裙斜滑香肩。n
仿佛终于在这一刻耗尽了力气,她伏在许守靖的胸口,机械般地哽咽道:n
“靖儿……我就是个贱人……”n
许守靖仰着头,默默从琼玉阁掏出黑袍,遮住春光乍现的娇躯,沉默许久,才开口道:n
“师父,你不是。”n
伶扶玉猛然仰起螓首,那双浩瀚如灿的星眸,在一片昏暗中泛着点点泪光,格外惹人心疼。n
许守靖深吸口气,就这样与她对视。n
廊亭寂静,二人一言不发,院内唯有簌簌冷风吹拂。n
伶扶玉忽然凄然一笑,似在自嘲,又似破罐子破摔。n
“若不是,我又怎会爱上自己的徒弟。”n
许守靖陷入沉默,似是找不到宽慰的话语。n
因为他知道,伶扶玉的郁结源于自小的成长环境带来的观念,绝非一言两语能够轻易逆转。n
伶扶玉疲惫的合上眼眸,趴伏在许守靖的身上,冷风划过皮肤,刺得她又往黑袍里缩了缩。n
“靖儿,我给你讲个故事吧。”n
伶扶玉的声音虚弱,嗓子有些哑,可落入许守靖的耳中却格外清晰。n
他“嗯”了一声,伸出手,将身上脱力的人儿搂在怀中,手臂箍得紧紧地,像是想要把所有的安全感都赋予对方。n
伶扶玉也不挣扎,任由他搂着,眼眸微阖,似是在追忆,声若呢喃:n
“我出生在一个官宦之家,那时衡阳洲的妖庭还不似如今这般强盛,先父在朝堂之上,也算是手握权柄。也正因此,我自幼受闺训熏陶,力求举止得体。n
原本,我这一生,或许就是在先父的安排下政治联姻的命运,只是没想到,衡阳洲的妖庭突然犯难,晋阳朝几度濒临灭国,先父誓要与国同亡,不愿离开,是家中老妪舍命将我送入乾山道观,削发出家,得一时庇佑。”n
许守靖静声聆听,直到此刻,他才恍然明白,伶扶玉是当真出过家,并且和余娇霜那种半桶水的大家闺秀不同,师父从小接受的都是作为凡间世家女子的教导。n
读着‘内则’长大的人,与看着功法典籍长大的终究还是不同。n
“靖儿……我冷。”就在许守靖失神期间,伶扶玉忽然攥紧袍襟,往他怀里拱了拱。n
即便是在最脆弱的状态,她也依旧需要一个理由,来劝服自己。n
许守靖内心恍然,缓缓撑起上半身,背靠梁柱,扣紧伶扶玉的纤腰,让包裹的面积更多些。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