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执事失声惊呼,“上次出现还是五百年前。。。”
沈淮之听不见这些议论,他正经历着诡异的幻觉——黑刀将历代登阶者的记忆碎片灌入他脑海。
他看到有个与自己掌纹相同的人曾在第一千八百级悟道,那人的佩剑与黑刀碰撞出满天星火;又看到赵无涯年轻时跪在第两千九百级咳血,指尖在地上抠出“不甘“二字。
第两千五百级时,威压突然倍增,沈淮之的膝盖砸在玉阶上,听到骨骼不堪重负的脆响,黑刀变得滚烫,刀柄末端的玉石亮起妖异红光。
他咬牙撑起身子,发现面前台阶上布满细如发丝的剑气,每次抬脚都像穿过刀山。
“不过如此。”
沈淮之嘶吼着开始冲刺,剑气割裂他的衣衫,在皮肤上留下纵横交错的白痕。
到第两千八百级时,他已成血人,但脚步反而越来越快——黑刀正在吞噬那些攻击他的剑气。
云层之上突然传来清越剑鸣,三道身影御剑而来,居中白发老者袖口绣着几把小剑,正是天剑宗掌门清微子,左侧美妇人腰间悬着青玉箫,右侧虬髯大汉背负门板似的巨剑。
“骨龄十七,下品灵根。”
美妇人眼中闪过诧异,“竟能引动血玉阶?”
“谁让此人来的?”
不知道宗门长老谁问了一句。
虬髯大汉突然拔剑劈下:“接我一招!”
沈淮之根本来不及思考,黑刀自主出鞘半尺,暗红刀气与巨剑相撞,爆出的气浪掀飞了方圆十丈的云海。
大汉连退三步,巨剑上多了个米粒大的缺口。
“好!
好!
好!
“清微子拊掌大笑,“小子,你可愿。。。”
“掌门师兄且慢。
“
赵无涯不知何时出现在最后三级台阶上,青衫依旧纤尘不染,他指尖把玩着一枚青铜钱,钱币旋转时发出扰人心神的嗡鸣:“此子杀性过重,还是交由我管教为妥。”
沈淮之突然僵在原地,那枚铜钱的声响与黑刀共振,在他颅内掀起惊涛骇浪。
明明只剩三级台阶,双腿却像灌了铅——赵无涯每弹一次铜钱,他丹田就多出一道无形枷锁。
“奇怪。”
美妇人蹙眉,“方才还势如破竹。。。”
清微子深深看了赵无涯一眼,突然拂袖打出一道剑光,沈淮之感觉胸口一轻,趁机猛冲两级。
就在即将触及最后一级时,赵无涯袖中飞出一缕黑线,悄无声息地缠上他的脚踝。
“呃啊!”
沈淮之重重跪倒,七窍渗出鲜血。
黑刀在布囊中疯狂震颤,却破不开那诡异的黑线。
他眼睁睁看着最后一级台阶在眼前晃动,指甲抠进玉阶刻痕里,拖出五道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