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妻?我要你跪下来求我留在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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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氏怒气冲冲来到陆怀川房中。
他刚沐浴更衣完,身姿颀长、淡青色的丝绸长裳穿在身上如流水一般,衬得这个年轻英俊的男人仪表堂堂、貌若潘安。
她儿子是京城出了名的美男子,身世不错,才学更是顶尖!配家世没落的宋语卿绰绰有余,一个没人要的孤女,也配嫁给她儿子!还敢在她面前蹬鼻子上脸!不休了她还留着她耀武扬威?!
她径直道:“你给我休了宋语卿那个贱人!算什么东西?如此善妒,让你娶个平妻而已!居然敢跟我提和离?!”
陆怀川凌乱的发尾还泛着水汽,他听后眉头紧蹙,不耐烦道:“母亲,你能不能对卿卿好一点?她嫁进陆府三年,上侍奉你,下操持琐事,府里上下谁不称道?若不是你非逼着我们不能圆房,我也不可能跟别人……”他甩袖:“总之,我决不休妻!”
“你别做个糊涂虫!女人再漂亮也有人老珠黄的一天!现在变天了!一朝君子一朝臣,陆家以后怎么办?宋玉娇若是嫁过来,可以带一笔丰厚嫁妆,即使陆府无一收入,也足够我们好吃好喝十几年!宋语卿能给你什么!?”
“魏烬沉看上卿卿了,指名道姓要她。”经历一场大火后的陆怀川脸上呈现出不自然的深红色,只有那双眸光依旧温润清澈,却深不见底。
秦氏嘴巴张着许久都闭不上,没有骂魏烬沉狼子野心,没有骂儿子没有骨气,却骂宋语卿:“真是个祸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也能勾引到野男人。”
陆怀川这些年早已习惯母亲对宋语卿的污言秽语,因为这件事吵过无数次,可没有任何改观,生养他的人,他能如何?
秦氏合上唇,“这不正好吗?休了她,她就跟陆府无关,魏烬沉怎么折腾她是她的事,还保住陆府名声,否则这要是传出去,陆府的脸往哪儿搁?”
陆怀川定定看着秦氏:“母亲,休妻这种话不要再说!这个时候休妻不是把她往绝路上推吗?我已经对不起卿卿!绝不能再让她失望!”
他对宋语卿的感情有多深只有他自已懂,把心爱的女人送出去对他来说无异于凌迟处死,可他有办法吗?即使他宁死不屈,魏烬沉就没有别的办法吗?杀了陆家所有人,他照样能得到他的妻子!
无论怎样,他不会嫌弃卿卿,有朝一日魏烬沉腻了便会把卿卿还给他,到时候他们再做一对恩爱夫妻。
儿子不肯休妻,意味着要把儿媳送给宦官,这么不齿的事情让秦氏彻底没了怒气,她跌坐在椅子里按着自已的太阳穴,沉思许久。
“川儿,你还没跟宋语卿圆房吧?”
说起这事陆怀川脸色就变了。
他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成亲前就对宋语卿有那种心思,可宋语卿是个知书达理、有礼有节的女子,两人感情好,但仅仅是发乎情止乎礼,他在宋语卿面前一直是个温润如玉、克已复礼的正人君子,不想破坏这个形象,所以一直克制。
她的堂妹宋娇玉与她有三分神似,举止穿着又特意学她,起初他觉得这个女人很烦,总是找机会跟他说话,时不时送点小东西,有意无意触碰他,刚开始他是回避的,可有一次醉了酒,在她的撩拨下没忍住,便发生了那种事情,尝了男女之事的他,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他也时常悔恨,但次次宋玉娇都有办法让他欲罢不能,还说是真心喜欢他,只在乎过程,不在乎结果,不会破坏他和姐姐的感情……
秦氏道:“赶紧圆房,别让魏烬沉那个阉人捡了便宜,女人的身子给了谁,心就会给谁,只要她的心在你这儿,就会愿意为你赴汤蹈火,甚至愿意为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