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叶敬昌大吃一惊,“降到一分二厘?大哥,这……这不是跟着徐巍的价格走吗?我们的利润……”
“月息可以降,但‘雨天折茧、‘质次扣价这些规矩一条都不能变!”
叶敬贤眼神狠厉,“让那些桑农看清楚,什么是官府的虚情假意,什么是我叶家的真金白银!”
叶敬昌没有说话,只是握拳狠狠锤向了桌面,折掉的这些利息可不是笔小钱,这无异于在割他的肉。
“别急,舍小财,保根基!
他徐巍有这么多银子?”
叶敬贤冷笑道,“不过是拿着几家大户的‘赞助费’,做他的美梦罢了!
区区千百两,能放多少贷?他以为永明县只有这些农民吗?”
“若不是那林家突然搅局,仅靠着赵镇南的那五十两,他的戏今天就唱不下去!”
叶敬昌恨恨地说,“沈刘两家也是墙头草!
想当初对我承诺得好好的,说什么绝不会忘了四家之间的情谊,还不是上杆子给那徐巍送银子去?”
叶敬贤摆了摆手:“我倒是不怪沈刘,若不是林盈出面,他们绝不会正面支持徐巍,只是如今,倒不得不做些面子。”
“我实在搞不懂林家为何要让一个女人掌家!”
叶敬昌猛地站起来,“自那林盈掌家之后,林家便越来越神秘,说实在的,我已有多年不知他们具体在做什么了!”
“稳住,昌弟!”
叶敬贤语重心长地劝着弟弟,“如今是我叶家百年未有之大危机,咱们自己先不能乱了阵脚!”
叶敬昌沉吟了半晌,知道哥哥说的有理,气鼓鼓地重新坐了下来。
“林家的事,既然暂时看不出端倪,就先按兵不动,看看他们下一步做什么在说。”
叶敬贤吩咐道,“不过眼下有件要紧的事你需得立刻办了。”
“是,大哥尽管吩咐。”
“你去雇几个吹拉弹唱的人,再弄些小的银锭,也凑个三百两整,多用几个礼盒包了,敲锣打鼓地抬着送到县衙去。”
叶敬昌瞪着眼睛:“哥,你怎么还给他送银子?”
“永明四大堂已有三家支持了他,独我们万松堂没有动静,岂不是做实了我们心虚?”
叶敬贤用手指敲着桌面,“送!
一定要送,大张旗鼓地送,支持他那个什么‘风云榜’,什么‘民生共建’,让大家知道知道,我叶家依然是永明四大堂的一员,倒不了!”
“他要玩民心所向这一套,我就陪他玩!
永明县有多少桑农?有多少需要资金周转的百姓?他徐巍能帮得了多少?”
“此外,”
叶敬贤话锋一转,“让那些欠了我们‘茧票的主儿加紧还钱,尤其是那些已经转投了徐巍‘惠农贷的,一个都别放过!”
“好的,哥,我这就去办。”
叶敬昌起身行礼。
叶敬贤站起身,眺望窗外渐暗的天色:“对了,想办法弄几张‘惠民贷’的拓本,记得一定要悄无声息,不可打草惊蛇。”
“另外,”
叶敬贤的声音骤然压低,“备下一千两银子,我亲自去一趟州府,见见那位韩大人。”
叶敬昌心头一震:“大哥是说……韩大人?”
“没错。”
叶敬贤目光森冷,“小小县令,也敢与我叶家为敌?”
“我明白了。”
叶敬昌躬身行礼,悄然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