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临州,虽然也认识人人,可大多交情,都是点到为止,
江枕鸿将书房内的下人尽数
遣出,厚重的雕花木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外头的灯火与喧嚣。
江闻舟倚在檀木椅上,平日威严的面容此刻笼着层病态的苍白,指节叩了叩桌面,示意江枕鸿凑近。
“我这一生,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和疏影。”
江闻舟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带着气若游丝的虚弱,“江家根基浅薄,这些年在京中全靠你妹夫苏怀泽照拂。
如今我这一病……”
他顿住,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渍在帕子上晕开,宛如绽放的红梅。
江枕鸿慌忙上前扶住父亲,喉间发紧:“爹,您别再说了,吉人自有天相……”
“住口!”
江闻舟猛地挥开儿子的手,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我没那么多时间废话。
听好了,江家祖宅地下藏着一批物件,是当年你祖父……”
他忽然压低声音,“是他为防不测留下的后手,里头有地契、账本,还有……一些见不得光的东西。”
江枕鸿瞳孔骤缩:“爹,您是说……”
“那些东西,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
江闻舟死死攥住儿子的手腕,“但若是江家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你就去找你妹夫,凭这个。”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刻着江家徽记的青铜令牌,“苏怀泽会明白其中深意。”
与此同时,兰雪院内,苏锦欢对着满桌礼物正愁眉不展。
知画捧着一盏茶进来,见小姐对着夜明珠发呆,忍不住道:“二夫人也是一片心意,小姐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
“就是因为太贵重了。”
苏锦欢将琥珀凝香佩放回锦盒,指尖摩挲着盒面暗纹,“二舅母家虽富,可这些东西,就算在裴家库房里也是压箱底的宝贝。
她如此急切示好,背后怕是另有盘算。”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苏锦欢与知画对视一眼,悄声吹灭烛火,贴着窗棂望去。
月光下,一道黑影鬼鬼祟祟绕过后院角门,手中似乎抱着个油纸包。
“跟上!”
苏锦欢披上外裳,带着知画悄然追出。
转过几条回廊,黑影在二房院落外停下,左右张望后,将油纸包塞进了墙根的石缝里。
待黑影匆匆离去,苏锦欢上前拾起油纸包,借着月光看清上头的字迹——竟是“安神香”
三个朱砂小字。
“这安神香……”
知画凑近嗅了嗅,脸色微变,“气味不对,倒像是掺了迷药的。”
苏锦欢心中警铃大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