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小姐,你父亲留下的债务,足够买下十条人命。
"
顾承渊的钢笔在协议书上轻轻一点,金属表盘折射出冷光。
落地窗外陆家嘴的霓虹映在他侧脸,将那道下颌线切割得愈发凌厉。
我盯着那份婚前协议,纸张边缘被空调吹得微微颤动。
"
三千万。
"
喉间泛起铁锈味,"
只要做你两年的妻子?"
他忽然笑了。
这个笑容让我想起拍卖会上见过的那幅《睡莲》,莫奈笔触里暗涌的危险。
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鎏金钢笔,在乙方签名处停住:"
纠正两点。
第一,是法律意义上的伴侣;第二——"
尾音拖长,"
是顾太太。
"
手机在包里疯狂震动。
不用看也知道,是医院第三次催缴母亲的手术费。
走廊传来脚步声,我听见特助在门外低声提醒:"
顾总,林小姐的航班还有四小时降落。
"
钢笔与玻璃桌面碰撞的轻响。
顾承渊起身时带起雪松香,剪裁精良的西装勾勒出宽肩窄腰。
他俯身撑住桌沿,阴影笼罩下来时,我闻到他领口残留的威士忌气息。
"
沈家大小姐二十二岁生日宴,穿的是VeraWang高定,戴的蓝钻抵得上一栋别墅。
"
温热气息拂过耳垂,"
现在,你连抢救室的门都进不去。
"
血液在太阳穴突突跳动。
我攥紧裙摆,真丝布料在掌心皱成一团。
三天前,父亲从集团顶楼跃下的画面在视网膜反复闪现,连带那些谩骂与追债的猩红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