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柜最底层的牛皮纸袋被打湿时,我正在老城厢的馄饨摊擦桌子。
距离逃出顾宅已经72小时,手机定位显示顾承渊的人正在两公里外搜索。
泛黄的照片从袋口滑出,十五年前的少年宫舞台照赫然在目。
穿白天鹅舞裙的小女孩踮起脚尖,观众席第一排坐着穿旧校服的清瘦少年——那是我第一次公演,也是最后一次跳舞。
记忆在雨夜复苏。
那年秋天母亲查出心脏病,父亲卖掉舞蹈教室凑手术费。
搬家那天,有个男孩在雨里追着卡车跑了三条街,怀里抱着我被雨水泡烂的芭蕾舞鞋。
砂锅沸腾的水雾中,电视新闻突然插播快讯:"
顾氏集团宣布收购沈氏不良资产,新任CEO顾承渊将于今日召开。。。"
铝勺掉进汤锅,滚烫的汤汁溅上手背。
熟悉的雪松香笼罩下来,带枪茧的拇指抹去我手背的油渍:"
这只手签过结婚协议,可不能留疤。
"
我被他困在塑料椅和胸膛之间,听见他喉结滚动的声响:"
为什么逃跑?"
"
因为你书房里的财务报表显示。。。"
我仰头逼视他跳动着怒意的瞳孔,"
三年前做空沈氏集团的那家离岸公司,实际控制人叫顾承渊。
"
雨幕中传来机车的轰鸣,刺眼远光灯照亮他锁骨处的齿痕。
那是新婚夜我留下的印记,此刻却像道淌血的诏书。
"
真遗憾,你现在才想通。
"
他抚过我颤抖的唇瓣,"
不过游戏要结束了,我的。。。白天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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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荆棘鸟鸣
手术刀划开密封袋时,我正站在仁济医院器官移植科的档案室里。
泛黄的记录册上,"
2003年7月16日"
的墨迹洇开血色的花,捐献者编号旁潦草地写着"
顾周氏"
,而受赠者姓名栏赫然是母亲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