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百川老神在在的道:“祁渊就是经历了无数次剔肉断骨,才留了口气,活下来。”
说到这,一向玩世不恭的他都不禁深沉了几分。
“老夫行医数十载,还没见过命这么硬的人。”
他顿了顿,“不过……”
江知晚只觉得晕倒前的剧痛再次袭来,心脏猛地收缩,还没等难过,下意识问:“不过什么?”
孟百川看了她一眼,叹息道:“可惜他中毒太深,即便遭了这么多罪,也有余毒未清,恐怕没十几年好活。”
十几年……
这怎么够啊?
江知晚用力咬着唇,不让自己的悲伤逸出声响。
孟百川见她如此悲伤,一时景不知该如何是好,拿起蒲扇扇了起来,呲牙咧嘴的劝道:“哎呀,他这不是还没死吗,哭什么?”
江知晚知道,现在就算再悲痛也于事无补。
可她就是忍不住想,当年裴祁渊的身手也算出神入化,若是没有她那颗假死药,是不是他就能全须全尾的逃出去了?
何至于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正想着,小宫女从外面端着药进来。
“江姑娘,该用药了。”
孟百川原本就被她哭的浑身不自在,趁这个机会赶紧道:“你把药喝了,老夫先走一步。”
说罢,便忙不迭的离开。
待房中只剩下她们二人的时候,小宫女瞬间变了脸。
她当着江知晚的面把熬好的药直接倒进花盆里,又从食盒里端出一碗泔水,走到她面前,讥笑道:“姑娘,喝‘药’吧。”
江知晚看了一眼碗里的东西,眸光闪了闪。
“这是谁的意思?”
宫女斜着嘴冷笑道:“谁的意思你也得给我喝下去!”
说着,便掐住江知晚的下巴,狠狠把泔水灌了下去,“你也就配喝这个!”
江知晚眼神瞬间凌厉,却在要反抗的刹那,停了下来。
一个小宫女敢这么对自己?
除了裴祁渊谁还会下这样的命令?
既然是他想看见的,那自己又何必挣扎呢?
不如随他所愿,就当是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