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肆默默的走到门口,就在要迈出殿门的一刻,忽然抑制不住心里对江知晚的疼惜。
他红着眼睛,转头对裴祁渊说了一句。
“知晚身子弱,还请皇上……轻些。”
裴祁渊眼中瞬间弥漫起狂风暴雨。
他和江知晚的事,什么时候轮到霍肆插嘴?!
江知晚是自己是淑女,他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霍肆一介卑微之躯也敢为她说话?!
简直是挑衅!
裴祁渊心头狂怒,拿起桌上的空茶杯便掷了出去。
暴怒之下内功应动作而起,准确无误的砸在霍肆的额头上,顷刻间鲜血涌出,顺着额头流到眼睛里,看起来让人心中悚然。
霍肆却面无表情的转过头,大步走了出去。
赵德听皇上发脾气,吓得快步走了进去。
见皇上正坐在龙椅上,脸色幽暗的喘着粗气,赶紧上前给他拍背顺气。
“陛下息怒,那霍肆不过是个乡野草莽之人,陛下不高兴了,直接拉出去斩了就是,何苦跟他动气,当心身子啊。”
赵德在耳边喋喋不休,裴祁渊被他唠叨的怒意慢慢消退了一些。
淡淡吩咐:“去叫孟百川给他看伤,别叫他死了。”
赵德连忙应声,小跑着去传旨。
彼时孟百川正在用饭,见赵德进来,不等他开口,就冷哼一声把脸扭到一边去。
赵德对这个脾气古怪的老头很没把握,之前几次来请都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今次想必也逃脱不了厄运。
但皇上有令,他也只能赔着笑脸,指望孟百川伸手不打笑脸人,给个面子。
“孟神医用膳呐?哎呀,真不巧,您前阵子见过的那个霍肆,为了剿匪受伤了,皇上想让您去给治治呢,您看……”
孟百川不耐烦的摆起手,嚷嚷道:“不去不去,什么人都叫老夫去诊治,老夫还不忙死?
告诉那小子,让他叫御医院的那群废物去治。”
赵德一听冷汗差点没留下来。
忍不住提醒道:“孟神医,那可是圣旨啊,您、您总不好抗旨。”
孟百川不屑的撇着嘴冷哼一声,“圣旨又怎么样?不是他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时候了是不是?那小子还敢治老夫的罪不成?老夫死了,他也活不下去。”
赵德吓得腿都软了,赶紧跪了下去,呲牙咧嘴的道:“哎呀孟神医,这话可不敢乱说啊,奴才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
孟百川看不上的瞪他一眼,到底医者父母心,给了他句提点。
“霍家那小子的伤老夫已经料到了,不过是些皮肉伤,他身子壮,上点金疮药养个几天就好了,老夫不用去。”
赵德咽了口唾沫,不得不把实情说出来。
“不、不是他的外伤,是皇上掷出去的一个茶杯……”
没错,裴祁渊之所以让孟百川去给霍肆看伤,就是因为太清楚自己那一下有多致命。
他虽身有剧毒又刮骨疗伤,但体内内功雄浑,非一般人可挡。
赵德把方才发生的事复述了一遍,原以为孟百川听了会跟自己去救人。
岂料这怪脾气老头更是发起脾气来,倔强的不仅要抗旨,还挥着手轰自己出去。
“滚滚滚,回去告诉那小子,老夫不治!
他们自己都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何苦劳累我,治好了也还是要伤,不如直接死干净了,让老夫也省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