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肆越听越怜惜,心里满是酸涩之意。
知晚是那么骄傲的人,她该站在阳光下,该从容的受所有人尊重,她该是肆意的,张狂的,却怎么都不该是逢迎的,讨好的。
她到底是多为难自己,才会低下高昂的头,去讨好别人?
她何曾讨好过任何人?!
霍肆不由得抬头望着这座金銮宝殿。
这是座怎样吃人的皇宫,弥漫着多少罪业,才能让他的知晚以自尊赎罪?
“朕进补好了,你可满意?”
低沉的声音打断霍肆的思绪。
江知晚垂着头把碗筷收回到食盒里,喃喃的不肯应他。
裴祁渊满是挑衅的看了一眼屏风,吩咐道:“回去沐浴吧,准备准备,晚上继续侍寝。”
说着,又追了一句,“朕也好让你试试进补的成效。”
江知晚红着耳根提起食盒,蹲了个福便转身走了出去。
直到御书房再无声音,裴祁渊才幽幽的把霍肆叫了出来。
“听够了就出来吧。”
看着他满眼通红的眼眶,裴祁渊只觉得无比快意。
他把玩着手中的朱笔,戏谑的道:“霍肆,你是不是从未想过,江知晚也有如此乖顺的一天?”
霍肆紧紧咬着牙,半晌别开脸道:“确实没想过。”
裴祁渊呵呵笑了一声,“现下你已经见到她了,不过她是朕的女人,只听朕一人号令,你觉得她还想见你吗?”
霍肆两腮肌肉绷紧,沉默着不说话。
裴祁渊嗤笑道:“她给朕侍寝是本分,你,不过是她在落难时候的跳板,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只要她回到了朕的身边,她都不会多看你一眼。”
“你在心心念念想着她的时候,她想的是怎么给朕做药膳,怎么把朕伺候的开心……”
他眼神忽然一厉,冰冷的道:“你最好记清楚这一点。”
霍肆深深闭上眼睛。
他可以对裴祁渊的羞辱置若罔闻。
只是,裴祁渊越羞辱他,他便越心疼江知晚。
霍肆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似是下了什么决定。
他一定要强大起来,强大到足以带她走,带她逃离这座吃人的皇宫。
裴祁渊看他满脸痛楚,忍不住得逞的勾唇一笑。
忽然改了把他扔出宫的主意。
他上下打量了霍肆一眼,“方才说到赏赐,虽然你什么都不要,但,朕却不能那么不近人情。
你有伤在身,朕就赐你在东偏殿养伤吧。”
“这是可天大的殊荣,朕的乾坤宫只有江淑女住在西偏殿,你以庶人之身,能住进朕的宫殿,当感恩戴德才是。”
霍肆猛地抬眸,眼神炯炯的看着他,却咬着牙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清楚裴祁渊的用意,却不能因为他,让裴祁渊把怨愤发泄到江知晚身上去。
裴祁渊终于羞辱够了,一挥袖子开恩般的说,“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