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张愚这番话,是对自己说的,因为在出发豫州之前,他便已经知晓,申忘愁已经将自己与申晴,安置在凉州学宫中。
原本他还想着要拒绝豫州学宫的邀请,结果人家根本不收他啊。
“但离家之辱,封禁道统之耻,张愚铭记于心,铭记于心,尔等以我圣道威压,要逼我认错,我张愚自当奉还……”
张愚转头看着詹飞宇,眼神就像是一把出鞘的长剑,一股凌厉的气息从他身上升腾而起。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要以大欺小!”
“三个月之后,我张愚必会回到家乡,就像今日一样,夺下豫州的粮仓!
六个月后,我定要夺下豫州一州的解元之位!”
和沈无极争第一?听着张愚这近乎于宣战的誓言,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不少人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嗤笑张愚在吹牛。
只是,再看张愚那双冷漠而纯净的眸子,却让他们禁不住一阵毛骨悚然。
他说的是真的,张愚是真的要以文治一州!
一些考生脸色大变。
历史上,镇压一州之地,少之又少,往往都是那些被冤枉的士子们,能办到的人少之又少,输了还能落个好名声。
一州之地的书生,镇压一州之地的开创者,死后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恶名远播。
但张愚连最艰难的请天证明都能过关,有天道为证,自然不会有任何问题。
因此,这等于是张愚完全占据了道德制高点。
他向豫州施压,是有理由的,也是合法的!
沈无极不在豫州,而詹飞宇更是早已跨入蕴灵境。
那么,豫州又有几个人,能与一位能创作出一首绝世诗词的绝世天才抗衡?考生们脸色惨白,历史上,一州之地力压一州,都会被史书记载,即便是沈无极,也无法与之相比,十六岁游历楚国。
毕竟,以文治一州,杀一个人太常见了,至于沈无极,有他外公撑腰,没人能奈何得了他。
故而,如果张愚真能办到这一点……豫州的学子们,都会因此而蒙上一层阴影,走到哪里,都会成为别人的笑柄。
“你这是要把自己家的学子,逼到别的地方去学习?诸如此类的话语还有很多,几乎所有人都能想象到,接下来会有多少人嘲笑他们。
詹飞宇亦是没有料到,张愚竟敢不顾名声,发动文压一州之战,气得脸都绿了,手指都在发抖,指着张愚。
“岂有此理!
张愚,你会为自己的自大,付出惨重的代价!”
张愚面无表情的看着詹飞宇,什么话也没说,扭头就走。
如此一来,藤县这一次可以被记入县志中的县试,也算是暂告落幕。
这一夜。
月色从窗口洒下,洒向大地,空气清新宜人,这个时间,应该是一个很好的睡眠时间。
而董咏志,则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唉……”
江尘叹了口气。
这一夜,董咏志不记得自己叹了多少口气。
每每看到张愚被人簇拥着离开,苏铭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在宣布镇压一州后离开,众人只觉张愚的身影是如此的肆无忌惮。
只有董咏志,才能体会到其中的寂寞。
一群人围着他,他却感觉到了寂寞。
若非沈无极咄咄逼人,张愚怎么可能会和张夫人一起离开家乡,前往那凉州学宫学习?“唉……”
董咏志再次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没能忍住,从病床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