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丛安一咬牙转身问道:“王家庄是你找人烧的吗?”
“嗯?”
祝明鸢疑惑地看着他,“什么?”
“我问你…”
齐丛安气得快走两步,“王家庄到底是不是你烧的,如果真的是你干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随着他的靠近,祝明鸢又闻到那股上好的书墨气,盖住那股恶心人的香味,她心情好了些。
其实刚才她说谎了,她以前见过齐老爷和齐丛安。
祝明鸢年幼时曾偷偷来过齐家,她鼻子灵得很,可以闻到齐家学堂飘出来的墨香,还有朗诵诗词的童声。
她对学堂很好奇,但是齐家不喜欢老神棍,所以也不许她上学。
尽管如此,祝明鸢仍然不讨厌齐家,她觉得齐家这样的人多些才好,哪怕这些人都讨厌自己。
这些年,她从小豆福那里听说不少齐丛安的事情。
这大少爷自小读圣贤书,学君子言行。
齐家人对他的看护极其苛刻,市井闲话根本传不进耳。
这样的教导下,齐丛安没长成一个傻子,竟还悄悄生出一份天真的善良来。
祝明鸢忽然起了坏心,大方点头:“是我烧的。”
她做出淡淡悲凉模样:“齐少爷也不必多问,庞县令罪行累累令人痛恨,我不屑与之为伍。
可齐家却……”
话没说完,她惋惜地长叹一声。
齐丛安生气驳斥:“我父亲是卧薪尝胆,等莱阳再没有像你这样的骗子,我齐家自然会站出来揭发庞县令的罪行!”
“天真。”
祝明鸢轻嗤一声,“你就一点没觉得奇怪?”
“奇怪什么?”
齐丛安警惕地后退半步,虽然祝明鸢还被绑着,但他就是害怕。
祝明鸢瞥了眼不远处的泥像:“盘县的功德庙是谢钦差亲自下命拆的。
这泥像早该销毁,是谁冒着砍头的风险留下它,齐老爷又是如何找到它的?”
“……你是说,我父亲和功德庙早有勾结?”
说完,齐丛安顿时惶恐起来,手足无措地看向四周。
他心境转变,再看齐家宅院只觉鬼气森森,印象中光明磊落仿佛只是虚幻泡影。
祝明鸢冷眼看着他神态变换,眼神无助,好像个犯错的孩子。
这人太好骗了。
一串轻盈笑声在屋内响起,将齐丛安从浑浑噩噩中惊醒,他这才意识到是祝明鸢在笑。
祝明鸢的表情从讽刺轻蔑到觉得无趣,就停止不笑了。
“这你也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