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妮赌气,也敷衍她,“嗯。”
“她们说,女和男的关系,是母与子的关系,女人是包容一切的创造者,男是被创造出的产物,所有男儿都是你的孩子,你是所有男人的妈妈。”
劳欧斯将勺子放下,空出手来摸摸女儿的头,“你也要承担起身为妈妈的责任啊。”
奔妮不知道“身为妈妈的责任”
是什么,她抬头,看自己的妈妈正抱着男儿喂养牠,大概这便是妈妈的责任吧。
奔妮不喜欢这样的责任,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就背负上了这样的责任,而且,她很伤心,觉得妈妈不要她了,眼泪啪嗒啪嗒掉到盘子里。
“你又怎么了?”
劳欧斯语气困惑,还是掏出帕子来给女儿擦眼泪。
“妈妈,”
奔妮艰难地开口,她很想问这个问题,又怕得到不好的答案,“如果你是所有男儿的妈妈,那谁来当我的妈妈呢?”
她妈妈听完,居然笑了,奔妮认为这是嘲笑,而非善意的笑声。
“我当然还是你的妈妈呀!
只是。。。。。。”
只是?
“女儿总是能很快长大,像我的宝贝这样。”
劳欧斯又拍了两下奔妮的头。
这次,奔妮难得地不希望妈妈的手快些离开,可它还是离开了。
“用不了多大年纪,女孩就会成长为可以承担母职的人,男孩却永远是孩子。”
奔妮不说话了,每次遇上这种夹带着褒奖的奇怪话术,她就不知道该如何反驳,难道要说“我是个孩子,还没长大。”
“我不是谁的妈妈,不要承担母职。”
“我需要妈妈,你是我的妈妈!”
奔妮说不出口。
她一直像所有女孩那样,渴望成长为大女人,现在别人说她已经是大女人了,应当承担大女人的职责,她要如何去否认呢?
劳欧斯喜滋滋地说:“我下午去校场看男兵,捎带手帮牠们收拾收拾寝室。
牠们都很好,很听话,还管我叫妈妈,说感谢我对牠们的付出。
哈哈。
我说我才刚来,还没干什么呢。
牠们说提前感谢我以后的付出。
多乖的男孩们啊,和丹妮斯描述中的残暴男兵完全不一样。
牠们怎么会侵略肯特亚呢?做出这种事的明明就是丹妮斯本人,还要把事情赖在男子身上,哼,不怪这里的人管她叫谎言之神。”
“嗯。”
奔妮现在一点都不想跟妈妈聊天。
“你睡了一下午,晚上肯定睡不着,睡不着也得躺着,不然明天又没法去上学。”
“好。”
挨过晚餐,睡觉时奔妮果然睡不着。
今天晚上弟弟睡在床里,枕着妈妈的衣服,奔妮在床外——因为她是“大女人”
,要履行母职照顾小男子,不能让弟弟有掉下床的风险。
妈妈还跟昨晚一样睡地上,她辛苦了一天,硬梆梆的枕头也阻止不了她的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