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插上吸管,喝了一大口,脸上绽出笑容来,“真好喝!”
她招呼曾衍章坐下吃饭。
这五年里其实她跟曾衍章见得很少,只知道他去年年底刚调任了临苏市的纪委书记。
纪委监察部门需要硬骨头去啃硬骨头,曾衍章现在是市里一柄出鞘的剑。只是这样,他的工作压力就比之前更大了。
所以梁颂薇问他,“工作阻力大吗?好不好开展?”
曾衍章的眼角已经有了细纹,但是举手投足间气定神闲,练达持重的气度也是越来越强烈。
面对梁颂薇的询问,他只淡淡道:“还好。”
梁颂薇还想询问他跟王市长的女儿怎么样了。这还是她过年的时候听傅韵则跟温雅提起来的。
那位王市长两年前就从临苏市市长调去他们省会城市当市长了,但是他唯一的女儿王歆却没有跟着走,还在临苏市工作,据说是因为对曾衍章有好感,虽然曾衍章一直没有给她回应,但她仍然不灰心,对曾衍章持续不断地问寒问暖,问长问短。
傅韵则说起这个的时候,还颇有些自得,“王歆那姑娘,别看是市长的女儿,一点不娇气,工作业绩很突出,年年在单位拿优秀的,又很会做饭,虽然跟于初初相比还是稍微低了些,但她能照顾好衍章,我也就放心了。”
梁颂薇明白她说的“低”是指家世。
无论过去多久,她都还是执着于此。
哪怕她的儿子已经跟她断绝了往来,她仍旧本性难移。
傅韵则说完还补充,“不过有好些领导给他介绍对象呢,女方条件都不错,他再挑一挑也行。”
梁颂薇想到这里,抬眼看了一下曾衍章,最终还是没将想问的话问出口。
他们两个相对无言地吃了一顿饭,曾衍章又抱了抱孩子。
这次他抱上,就显得熟练了一些。小家伙紧紧抓着他的手指不放,嘴里发出些不知所谓的咿咿呀呀。
曾衍章很有耐心地回应小家伙,又问梁颂薇,“她爸爸呢?”
“今天市里有活动,他必须得出席。要不我给他发个消息说你来了吧,让他尽量早点回。”
“不必了,”曾衍章抱着小小软软的婴儿温声哄着,“我一会儿的动车,还得赶回去。”
“这么着急?你连过年都没回来,两位老人家不知道有多挂念你呢。”
“工作忙,抽不开身。”曾衍章表情很淡,毫无起伏。
他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你要好好养一养,怎么看着一点肉没长?”
“有营养师安排好一日三餐,营养是够的,而且我一直有在运动,我可不想长胖。”
曾衍章笑了一声,极轻极慢地将孩子放回摇篮里,捏捏她的小手,“乖一点,可不要闹腾妈妈。”
他说罢就直起身,拿了搭在一旁椅背上的外套,“我该走了,你上床休息着,少看点手机平板,伤眼睛。”
梁颂薇挑挑眉,原来他都发现了。
她有点赧然,“知道了。”
她也披上外套,“我送你吧。”
“不用。”曾衍章抬手制止她,“走廊里有风,你上床去休息。”
他非要看她上床盖好被子了,这才离开。
梁颂薇看着他拉开门,最后看她的那一下,眼中无波无澜,神情平常的就好像是早上离开,下午就能再见面,“我走了。”
梁颂薇轻轻点头,“再见,衍章哥。”
曾衍章微微颔首,门扇随之被从外面关上。
梁颂薇望着门的方向,坐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呆,而后才掀开被子起身去看孩子。
曾衍章送来的那副长命锁与镯子就放在一旁的婴儿护理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