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齐志又瞪了他一眼。
真的,不爆一句粗口,王齐志委实难以表达此时的心情。就感觉:如果不骂出来,心口憋的要爆炸。
“我惊是那枚章和那幅字吗?我惊的是你和叶安宁……”
王齐志的眼神极度怪异,盯着林思成,像是在看外星生物,“你俩眉来眼去那会儿,是不是在想:这三个人,他妈的是猪吧?”
想想之前,林思成和叶安宁一问一答:元代装池、明代仿纸,仿的还是明仁殿纸?
以及,连仿笔之人都讲的清清楚楚:董其昌。
这等于什么?等于两人把鉴定结果讲的明明白白,摆的坦坦荡荡。
结果呢……哈哈,没人信?叶安宁的领导不信,卖家更不信。
不信也就罢了,那女人就跟硬塞一样,硬是把那幅字卖给了林思成?
不夸张:王齐志长了这么大,捡漏的故事听过不少,但这样捡的,闻所未闻。
太他妈神奇了……
林思成谦虚了一下:“我也不是百分百肯定,等有时间了,可以让安宁姐拿到京城做一下对比!”
王齐志用力点头:当然得对比。
但他已经信了九成。
一是项墨林的人字章:冷门不说,还是专业防伪用的密码章。别说鉴定,大概知道这东西长什么样的都没几个。
二是梵文章:这个更冷门,就没听说有哪本典籍中有记载。在此之前,王齐志压根不知道:乾隆竟然刻过梵文章?
而能研究到仿刻的地步,得是什么人?有这功夫,有这精力,仿两方乾隆的汉文印玺不香吗?
这么一想,王齐志感觉憋的更难受了:“林思成,我要问你,你肯定会说:从书是学的……但你有没有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
顿了一下,他松了一下领口的扣子,又用力的呼了一口气:
“叶安宁能把那幅字鉴定个八九不离十,那是她应该:因为自从我结婚以后,她一放假就泡在故宫,望舒上班她上班,望舒下班她下班……
一泡就是十年,直到大学毕业,字画馆的字画都不知道被她翻了多少遍。要没这么点眼力,她找个茅坑淹死算了……”
王齐志竖了个大拇指,“但你,从书上学?老师只能说:你是这个!”
确实挺优秀,也值得夸,但该谦虚的时候还得谦虚。
“老师过奖!”
王齐志摆摆手:“过没过奖我自己知道!”
林思成再没说话。
就说,叶安宁怎么和师母那么亲近?等于她是单师母一手带大的……
怪不得她的字画鉴定能力那么高,知道明仁殿纸,还认得项氏的人字章?
原来是沾了王教授的光。
感慨间,王齐志又冷哼一声:“那幅字,是叶安宁让你买的吧?”
林思成点点头。
“呵呵,挺能忍,不愧是二姐亲生的!”
林思成没说话,却在心里点了个赞:确实,不动则已,一动就是釜底抽薪。
稳、准、狠……而且够能忍!
再想想叶安宁的年龄:啧啧,才二十来岁。
不是林思成妄自菲薄:隔前世他二十岁的时候,估计能被叶安宁玩死……
怕隔墙有耳,师生俩没敢多聊,林思成抽出纸,将茶几上的咖啡擦掉。
将将擦净,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是俩个保力的职员,像是路过。但脚步很慢,眼神不住的往林思成身上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