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朗朗——
宝剑出鞘,寒光凛冽。武德帝挽了个剑花,略微熟悉手感后,真气运转施展太祖剑诀。
此剑诀原本是乡野无名武学,属于庄稼把式烂大街的招式。
大雍太祖尚未举旗造反时,便是凭借这门剑诀,纵横江湖未尝一败,诨号江南剑神。
后目睹朝廷黑暗,百姓民不聊生,愤然加入造反起义军,一步步成为义军头领。
太祖占领北方登基称帝后,这门剑诀也就有了名号。
武德帝自幼以太祖为楷模,对剑诀自然精通,哪怕多年未练习,稍加熟悉便使得剑光闪烁。
很快到了最后一式“白虹贯日”,武德帝身形旋转宝剑脱手而出,化作一道白光擦着冷公公脖颈飞过。
剑身穿透庭柱,只留个剑柄在外。
冷公公叩首高呼:“陛下威武。”
殿中其他太监宫女,连忙跟着跪下,齐齐叩拜呼喊。
“哈哈哈,好生畅快!”
武德帝朗声大笑,须发皆张,大踏步上前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过殿中众人。
不出今夜,陛下兴起舞剑之事就会传遍内廷外廷。
冷公公跪伏在地,惊骇陛下身子骨之硬朗,看样子少说还能活个十年八年,心中那些念头顿时烟消云散。
陛下只要尚在,哪怕只有一口气,宫里的天就变不了!
片刻后。
武德帝从兴奋中归于平静,挥挥手说道:“都退下吧,朕要独自静坐,追思列祖列宗。”
冷公公领着宫女太监躬身退下,偌大宫殿只剩下武德帝,孤零零坐在龙椅上。
环顾四周,唯见孤家寡人。
武德帝闭目沉思良久,忽然开口问道:“魏先生,朕还有多少时日?”
魏公公如鬼魅般凭空浮现,微微躬身施礼,伸手为武德帝把脉,皱眉道。
“若陛下停服丹药,尚有三四年,若仍以丹药消耗精气,至多剩下一二年。”
宫中御医比魏公公医术只高不低,然而绝不敢说真话,只会谄媚说陛下身体康健,百岁无忧。
“朕宁肯坐在龙椅上驾崩,也不愿在病榻上苟延残喘。”
武德帝早已看淡生死,他在位时覆灭蛮族,彻底扫平北疆边患,此等功业足以名留青史。
“两年足够了,劳烦先生将小九带来,任何人都不要惊动,朕与他说说话。”
魏公公问道:“陛下决定了?”
“早就定下了。”
武德帝叹息道:“朕这些个儿子,许是受朕影响,个个弓马娴熟,叫嚣着领兵北伐,仿佛不好战就不配做朕的儿子。
唯有小九性子温和,不喜争端。
朕在位四十余年,打了三十多年仗,早就该休养生息了,国朝需要一个守成仁和之君!”
武德帝握住魏公公的手,用商量的语气说道。
“朕还要劳烦先生,好生护着小九,莫要让他出了差池。”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