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亮昏暗的甬道里处处弥漫着令人反胃的血腥味与似有似无的呻吟声,几人神色如常慢步在甬道之中,偶尔交谈着什么,很快,他们低下头,朝着熟悉的身影行礼。
宋诗白随意应了一声,跟着东方清来到了指定的暗室门前。
“你们不必随我进去。”
宋诗白偏头说了一声,推门而入,反手将门关了起来。
东方清应了一声,懒散地靠在一旁的墙壁上,从袖中掏出一个状似香囊的零食袋,打开之后递给一旁的毛有。
毛有摆摆手,有点接受,又好像没法接受现在处境。
东方清自顾自的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留意着里面的情况。
相貌寻常的侍卫一脸茫然的被拷在墙壁上,屋内审讯的利器多种多样,有的似乎还带着血腥,但他并无流露任何害怕的倾向,反倒相当淡定,似乎自己只是处在寻常之处。
宋诗白看了那侍卫一眼,在一排排的刑具里找到了一把合她眼缘的茶刀,低声道:“柯六,明家派来的细作,在清风楼潜藏多年,我竟然才发现你。
你这个人绝对是个人才。”
原本一脸淡定的侍卫听到此话眼睛都瞪大了许多。
才搞清自己身份、清楚自己该做什么的谢晏简直吐了一口老血。
这是什么天崩开局?他一个书生扮一个侍卫跟人打架就算了,居然还是细作!
他来这几天根本没人跟他传递什么消息啊。
谢晏一边吐槽着一边思考接下来该怎么辩解。
在这个该死的故事里,他了解的只有宋诗白上天保佑,他所在的世界一定是真实的。
“您是怎么查出小人是细作的?”
谢晏故作沉默的问道。
宋诗白神情冷淡的走到柯六面前,举起手中的茶刀干脆利落的刺进对方的肩膀里,缓缓笑道:“关你屁事。”
关你屁事?
谢晏脑海中不断回荡着这句话,低头看着肩膀上的伤口,直接蒙圈了。
这不符合事情的发展啊!
即便是宋诗白以前的臭脾气,也好歹讲理啊。
谢晏目光变得有些幽深,顿了几秒,沉声说道:“若是因上次缘由被楼主察觉,那么这其中定然有许多误会。
小人若是细作,且是潜藏多年的细作,谨小慎微必然是刻在骨子里的,怎会如此荒唐的自爆身份”
“是吗?”
宋诗白轻轻的转动着手中的茶刀,笑着提醒道:“你知道吗?有一部分细作暴露并非因为他们不够仔细,而是太倒霉了。”
谢晏清晰的感觉到那把茶刀在他肉里捣鼓,痛的立刻惨叫起来,泪水都飙了出来,哀嚎道:“小人知道家主在京都干什么?别转了,别转了,疼死了!”
闻言,宋诗白将茶刀拔了出来,冷声道:“说。”
谢晏低头看了一眼喷血的肩膀,感觉灵魂都要升天了。
他缓了片刻,发觉这是提醒宋诗白最好的机会,不由低声说道:“家主打算联合各方势力,寻找时机,杀死国师。”
“杀死国师?”
宋诗白露出怀疑的神色,讥讽道:“国师不死不灭,你当我不知道么?”
“有法子的!”
谢晏害怕宋诗白这个傻逼玩意又扎他肩膀,赶紧解释道:“之前有人找到了杀死国师的办法,便将这法子告诉了家主,据说能行。”
宋诗白沉思了几秒,问道:“据说?也就是说这法子可能会失败?”
谢晏表情顿了一下,旋即点了点头。
举全族之力来尝试一个可能会失败的办法?这疯狂是明善这疯子会做的事。
可是,明善那么在乎陈见素,若是失败,连累了陈见素这般一看,又觉得不真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