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内,叶凌云正对着摊开的地图沉思。见两个儿子进来,他指着图上几处标记:"崔家的绸缎庄正好在我们叶家布行对面,而这座酒楼则紧邻郑国公府的别院。"
叶明俯身查看,眉头渐渐舒展:"父亲,这是好事。绸缎庄可以并入我们家布行,扩大经营。至于酒楼。。。"他指尖在图上轻轻一点,"正好监视郑家动向。"
叶风翻动着账册:"崔家在城南还有三处粮仓,存粮不下万石。按惯例,这些都将充公,但陛下可能会赐予功臣部分。"
"粮仓必须争取。"叶明斩钉截铁,"掌握粮食,就等于掌握了京城部分命脉。"
叶凌云赞许地看了幼子一眼:"明日我会向陛下请旨。不过明儿,你要记住,接收产业容易,消化吸收却需要时间。切莫贪多嚼不烂。"
正说着,侍女来请用晚膳。餐厅内,李婉清已命人摆好了饭菜。见父子三人进来,她柔声道:"先吃饭吧,公务再忙也不急在这一时。"
席间,叶明将今日朝堂之事简要告知母亲。李婉清听完,轻叹一声:"你舅舅这是在下一盘大棋啊。明儿,你要记住,无论何时,保全自身才是首要。"
叶明点头应下,心中却想到那些被提拔的寒门官员。他们如今意气风发,可曾想过一旦朝局有变,自己会是第一批被牺牲的棋子?
饭后,叶明独自来到后花园。秋夜微凉,繁星满天。他站在桂花树下,任花香包围自己。今日种种在脑海中闪过:卢远山隐忍的怒意,周子陵感激的眼神,皇帝深邃的目光。。。
"三少爷。"管家叶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太子府派人来,说殿下请您明日一早过府,有要事相商。"
叶明接过信函,就着灯笼的光扫了一眼,眉头微蹙。信中只有简单几个字:"郑家异动,速来。"
他将信纸凑近灯焰,看着它化为灰烬。夜风吹过,灰烬四散,如同这京中诡谲的局势,看似明朗,实则暗流涌动。
明日,又将是一场硬仗。
晨光尚未穿透云层,叶明便已策马穿过寂静的街道。
秋露打湿了马鬃,在青石板上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蹄印。太子府的侧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仿佛早已预料到他的到来。
"殿下在密室等您。"侍卫低声道,引着叶明穿过曲折的回廊。
密室位于太子府最深处,四壁挂着详尽的疆域图,中央沙盘上插满各色小旗。李君泽背对着门站在沙盘前,手中一枚黑色旗子被捏得微微变形。
"表哥。"叶明轻声唤道。
李君泽转身,眼下青黑暴露了他一夜未眠的事实。他示意侍卫退下,待门关上后才开口:"郑家出手了。"
他从案几上拿起一份奏折递给叶明:"昨夜通政司收到的,弹劾周子陵贪墨军饷。"
叶明展开奏折,眉头越皱越紧:"荒谬!周子陵上任才三日,何来贪墨之机?"
"重点不在此。"太子敲了敲沙盘边缘,"看落款。"
叶明目光下移,瞳孔骤然收缩——"兵部给事中吴振"。一个与郑家毫无瓜葛的清流官员,以刚正不阿闻名朝野。
"郑维这个老狐狸。"叶明冷笑,"知道用自己的门生弹劾会引人怀疑,就找了个不相干的直臣出手。"
太子点头:"更麻烦的是,吴振在奏折中提到,证据是崔家一个账房先生临终前交托的。人证昨夜已死在狱中,死无对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