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亭一直把人送到院门口,看着裴侍郎的背影拐过巷子口不见了,脸上那副客客气气的表情才收起来。
晴若赶紧凑过来,小脸蛋上全是担心:“公子,这位裴大人他……”
“没事。”
陈望亭拍拍她的头,“一个想拉我上贼船的。”
他转身走回院子,又坐回那把摇椅上。
可这回,再也躺不踏实了。
头顶还是那片天,四四方方的,可心里头,跟开了锅似的。
本来只想当条咸鱼混日子,谁知道麻烦一桩接一桩。
曹家和魏武侯府那边还没消停利索,暗地里总觉得有双眼睛盯着,现在又来了个吏部侍郎画大饼……
这日子,怕是真躺不下去了。
这世道,好像真容不下他这条咸鱼安安稳稳地翻身。
想要安稳,想要护着身边的人,甚至只是想活得舒坦点儿,光靠抖机灵和偶尔的惊才艳艳,怕是远远不够。
权力。
对,就是权力。
不是为了作威作福,是为了能说了算,是为了不被别人摁着头定规矩,是为了不被动挨打。
科举?
脑子里那些东西,应付这古代的八股考试……好像,也不是什么登天难事?搞不好,还能玩一把降维打击?
想到这儿,陈望亭嘴角不受控制地扬了扬。
罢了,躲不过,那就一头撞进去。
去这大乾朝堂上搅和搅和,看看他陈望亭,到底能扑腾出多大的水花。
他猛地坐直了身子,那股子懒散劲儿瞬间收敛。
“晴若。”
“哎,公子!”
小丫头赶紧应声。
“去,把书房里那些蒙尘的玩意儿,什么策论、经义的,都给我翻出来。”
“啊?”
晴若懵了,“公子,您不是最讨厌看那些……”
“此一时彼一时。”
陈望亭伸了个大大的懒腰,骨头噼里啪啦一阵响,脸上是那种准备大干一场的兴奋劲儿,“收拾收拾,少爷我,要去考状元玩玩了!”
***
皇宫,御书房。
烛火安静地跳跃。
流朱新呈上来的密报摊在御案上。
林萧的手指,轻轻划过纸面上记录的裴矩与陈望亭那段关于“站队”
的对话。
“他倒是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