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另外三人陆续醒了的时候,季言也假装从昏睡中觉醒,没有任何人发现她的异样,而自从那一次将手指伸进汤药里渗出黑血时,季言就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隐隐的,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出现了异常。
但这样的异常,在没有弄清楚是什么的时候,季言不打算告诉任何人,甚至还要妥善的隐瞒好,否则她将会被当成异类给驱逐了,这一点季言毫不怀疑,单单看老村长那个态度就可以轻易猜到了。
而在季言醒来之后,老村长有几次想让季言喝下汤药,但都被季言巧妙的躲开了,但这根本不是长久之计,老村长是绝对不死心的,她必须要想个法子应付过去。
还没等季言想好办法,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
镇子里的人会来领走小安的尸体。
从他们四个消失,到昏睡了一夜,这么一段时间过去了,而这正好是镇子里来取人的时间。
季言猛然惊醒,那个从小安身上发现的黑手印,以及从那个鬼嘴里得到的消息,还有小安神秘消失的舌头,都在预兆着,这不是一个简单的溺水,里面的隐情势必要追查清楚。
季言并不是一个非常正义的人,她也会自私,但面对这样一个无辜死去的生命,她无法做到坐视不理,甚至小安的魂魄亲自来到了她的面前,引导她,小安在向她求助!
季言记得非常清楚,那一个鬼曾说,正是那一个害死小安的人,将他丢尽了河里,才惹怒了河妖,将夏小甜他们三个都带走了,连带他们四个人也经历了一番水中搏斗,还恼火的是,为此季言现在被老村长怀疑上了。
简直是无妄之灾!
怎么扛过这一关还是个未知数!
吃了这么大的亏,这一笔账,季言怎么也吞不下去。
这天,季言刚能下床,就听见了外头一阵混乱的说话声,果然,是镇子里的人过来了,老村长也亲自去迎接了,所以才没有过来试图让季言喝下汤药。
季言在恢复了些许力气的时候就推开了门,慢慢的挪步过去了。
不用猜测都能知道,所有的人此刻都应该会聚集在灵堂内。
季言一步步的挪过去,时不时的还要停下来休息会,其速度之慢简直令人发指了。
“手伸过来。”
从身旁传来的一道男声将季言给吓了一跳,她回过头去,只见豺迈一脸看不过去的神色,看样子是看不惯季言这样的移动速度了。
季言权衡了一番,还是决定依靠豺迈,因为她也很着急镇子里的人直接把小安带走。
豺迈扶着季言,快步朝着灵堂走去,那速度和步伐明显就不是一个档次的,季言好几次都差点摔倒了,但都被豺迈稳稳地扶住了。
季言忍不住在心底安慰自己,没什么可比的,男人的体力天生就比女人强一点,她不需要自卑。
没多久,他们两人就赶到了灵堂,而那里果然早就聚集了一屋子的人,在抵达门口时,豺迈就松开了扶着季言的手,淡淡的说了一句:“之前,谢谢你了。”
季言没有听清楚,想在问的时候,豺迈已经率先挤进了人群里,季言只好手忙脚乱的也跟着进去了。
只见在中央的部位空出了一片空地,一副缩小的棺材摆在中间,此时有一个穿着五颜六色长袍子的老太婆在叽里咕噜的唱着什么,还一边手舞足蹈的挥着手中的一把佛尘。
季言的耳朵开始疼了起来,连带的整个身体也极度的不舒服,像是接受不了那老太婆嘴里唱着的歌一般,刺耳难听。
季言瞬间想起,这个歌声赫然正是在山神祭典里曾经听到过的,她身体的反应就是最直接的证明。
季言本就十分虚弱的身体在经受了这样的摧残之后,更是连站稳都十分难了。
而此时,有两个壮汉正一把抬起那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放进了棺材里,在那个老太婆难听的歌声中,准备将棺材盖子给合上的时候,季言终是忍不住了,直接大喊:“住手!”
顿时,所有人都看向了季言,就连那个老太婆也停止了哼唱,脸色不好看的盯着季言,显然是被打断了仪式十分的不爽。
季言哪里管她的不爽,只知道她停止了哼唱之后,她的耳膜才恢复了过来,随后走了几步,走到了中间的空旷地带。
“退回去!这里不是你这个小妮子能够踩进来的!”
那个老太婆丝毫不客气的呛声季言,而周围的人也纷纷露出了或不满,或不解的神色,其中那一边镇子里的居民更是怒视着季言,仿佛她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人一般。
小安的母亲更是直接就冲出来,脸色发红的盯着季言,活像要跟她拼命一样。
“我儿子都死了!你还要打扰他回家的路途吗?!”
妇女的脸色十分的憔悴,显然这几天她过得十分糟糕。
季言看着她,沉声道:“回家?回什么家?就这样回家吗?一个女人在唱着跳着就能见他带回家吗?”
哪知,季言的这句话成功的让镇子里的居民都炸开了,每一个人都怒视着季言,像是要冲上来撕了她似得,就连那一个被质疑了的老太婆也露出了阴狠的神色。
妇女一怔,随后大声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这人在怀疑我们伟大的山神大人的旨意!”
老太婆一脸义愤填膺的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