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赶集的那天,秋田带了桃花与虎子一起搭牛车去。
村子里娃娃们赶集的时间少,尤其是女娃儿,桃花长这么大记忆中还没有赶过集,到集市上一双眼睛都看不过来,看到好吃的好看的都要去看一眼。
秋田首先给两个孩子买了包子,又买了糖葫芦,她先去集市卖了鸡蛋,又去了药店卖采摘的桑叶,然后跟李大夫买了一罐猪油草本霜,花了差不多两百文钱,最后才去集市买肉,回去的路上,又帮两个孩子买了些小玩意。
从集市上离开时,虎子人小吃了好多东西已经很开心。
桃花却是紧紧的拉着秋田的衣摆问:“婶,以后还能带我来赶集吗?”
桃花得到肯定的回复,才算真正的开心起来。
这下她不仅可以跟村子的小伙伴们说她去赶过集,还可以说以后还会去赶集。
晚上,陈实洗漱完后,秋田就将自已买的草本霜拿出来,帮陈实抹在手上。
陈实的手一直跟稀泥打交道,夏天还好,到了冬天就粗糙得不行,好多地方都裂开了口,有血丝浸出来。
秋田专程去找了李太夫,买了润手的药霜回来。
陈实看着秋田帮他抹药霜,心中暖意横生。
这些年来,他一到冬天手就裂得不成样,却从来没有抹过任何东西。
早些年当学徒的时候,自已不挣钱,自然不好问爹娘要钱买药霜,何况这药霜本就不便宜。
后来与白腊梅成亲后,他将挣来的每一文钱都拿回家交到她手里。
白氏一直认为他穷再苦再累都是活该,更不可能拿钱出来给他买啥药霜。
一进冬月天冷起来,他的手又开始裂口,他已经习惯如以往一样任其自然,可他的秋儿却注意到了,花了大钱给他买来了药霜。
这些年来,他娘都没有注意到过的事,他的秋儿却放在了心上。
陈实将自已抹满药霜的手,紧紧地握着秋田的手,从罐子里挖出一坨来往秋田手上抹。
“秋儿,你也抹些。”
秋田的手一到冬天也不细腻,农村妇人总有做不完的事情,每日里忙东忙西,一到冬天手也很干燥。
“好。”
抹完药霜,秋田就开始给陈实量尺寸,她买了灰蓝色的布料准备给陈实做一套外衣。
“这颜色的给你,你看行不?”
“行,当然行。”
秋田又拿出另一块红色的布:“这一块给桃花和虎子各做一套外衣,过年穿着喜庆。”
陈实也点点头,可再没有看到其它颜色的布料。
“你的呢?也做红色的?”
“我就用你上次带回来的那块淡紫色的做。”
“怎么不再买一块?上次的是上次的,过年是过年的。”
“冬日里每年做一身衣裳就很不错了,再说你上次那块布那么大,我做一身冬天的,明年再做一身春衣也是够的。”
陈实点点头:“秋儿,再买些正红的,明年我们成亲的喜服也提前准备起来。”
“还专程做喜服?”
秋田以为他们也就是请几个见证人,拜一拜天地就是,到时候准备一新衣就行,毕竟他们都是二婚,不需要像别人初次成亲那般隆重,再说大红的喜服也只穿一次,太破费。
“做,秋儿,你自已做,我们得有属于我们自已的喜服,我就想看秋儿穿着喜服的样子。”
陈实都这样说了,秋田也就应下,她没有穿过那大红的喜服,就做样式简单些的。
她虽然绣花不行,做衣裳还是行的,再说实在做不好,就请罗氏帮忙也可以。
陈实在砖瓦场一直忙到小年后,家里的事情秋田收拾得妥妥当当的。
腊月二十六,陈实与陈宝贵就一起出了门,回来时牵了一头骡子回来,说花了八两银子,又趁着年前的两天,在陈实家的后院临时给骡子搭了一个棚子。
骡子是个新鲜物件,虎子和桃花有空就去看骡子。
陈宝贵对着桃花道:“桃花你也五岁了,你爹买了骡子回来,年后你就学着给骡子割草,以后骡子就归你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