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的几位擅长疫病的太医跟着阿克墩到庄子上跑了一天,把种过牛痘的一百多人都看了一遍,的确男女老少都有,小孩子占了半数,一个个都活蹦乱跳的。
几位老太医说要给他们测一测是不是还会感染天花,没一个人害怕的,有个大胆的小子还问:“还是往鼻孔里吹粉粉吗?我要是没事,还能叫我领麦子吗?”
老太医一愣,阿克墩解释道:“当时各种牛痘,测试是不是还会感染天花,只要种成功了,每个人能领两斗麦子。”
“阿哥爷大善。”
老太医赞道。
阿克墩又对那小孩说:“和之前一样,若是吹了粉七日后无事,一人还是两斗麦子。”
张起麟只默默跟着,把自已当成皇上的眼睛和耳朵,除了见面的时候,后边一句话也不说。
张起麟回到宫里已经过了晚膳,他先去了九州清晏给皇上汇报。
“跟了一天,都看明白了?”
皇上问道。
“回皇上,奴才昨日就去了马尔塞大人府上,府上的大阿哥身子确如传闻,是有些弱证的样子。”
“去了庄子上,奴才也着人打听了,去年淳嫔娘娘入宫之后,阿克墩因着畏寒就去了庄子上养身体,庄户们见着他也很熟悉,并不惧怕,都知道这位爱找人做个试验什么的。”
“几位太医给种过牛痘的上百人诊过脉,身子都比较康健,说要再吹天花粉末试一试,也无人有畏惧之色。”
张起麟说完,便侍立一旁,不再多言。
“嗯,马尔塞还是忠心的,还以为他这个独子不能继承祖业,没想到却有些偏才。”
皇上信任张起麟,就是因为他只说他看到的,从不说自已的判断。
皇上决定明日早朝后去陪吉兰用早膳,淳嫔伺候自已用心,家里也忠心,也该去看看她。
等到用过晚膳,吉兰在院中走了几步,就感觉到了肚子一阵一阵抽痛,她有经验,这是阵痛开始了。
吉兰没声张,这个程度的疼和严重一点的痛经差不多,可以忍受。
吉兰坚持在院子里走了半个时辰,没办法,停下来更难忍受,不如动一动,转移一下注意力。
像往常一样完成散步的流程,吉兰就去沐浴了。
因着肚子已经很大了,松石和水晶两个人一起帮忙,就怕吉兰不小心滑倒。
“头发洗三遍吧,这次洗完,下次就要一个月以后了。
简直不能想象这个月子怎么熬啊。”
吉兰回忆起当年坐月子时,亲妈整整四十五天都不让她洗澡洗头,终于能洗的时候,用两次洗发水都搓不出一点泡泡,头发全都油透了,最后洗了四遍才洗干净,那还是短发!
“不会的娘娘,奴婢多给您篦几次头发,保准您不会痒的。”
水晶边给吉兰洗头边说,“娘娘头发又黑又密,奴婢洗着都沉手呢。”
“要不是有你们给洗,有琥珀手巧,我是打理不了的,恨不得剪了去才好。”
吉兰也不是自谦,穿越前她也留长发,长到肩头就忍不了要去剪掉,实在是太多太难洗了,后来干脆一直短发,甚至还有一段时间寸头,打理起来简直不要太爽。
“娘娘可别乱说,多少人想要娘娘这么好的头发呢。”
松石赶紧熄了吉兰的念头。
“我就说说,满人不能剪发我当然知道,就是很烦抱怨一下嘛。”
“娘娘知道就好。”
松石怼了一句。
三人边说边洗,给吉兰涮了个透,泡在水里,阵痛也不那么难以忍受。
吉兰洗完躺在榻上,头发晾在熏笼上,默默忍受着阵痛,心里还记着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