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胡乱翻着桌案上的信笺,墨迹未干的纸掀翻,书房里静谧极了,只有仪欣有条理地跟皇帝表达她的想法。
“皇上,善堂是杯水车薪的,能不能给女子一个自救的机会?”
“能。”
要兴办汉臣女子学堂,要立法支持和离女子自立门户,分发田地。
她已经可以独挡一面,女学设立七个月,她运筹帷幄,无任何差错。
和离女子自立门户分田地,够大胆。
皇帝又重复一遍:“能。”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仪欣想,她确实可以给少数人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给她们一口热饭,但是,她力量太微薄,大清富源广阔,有千千万万的女子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她触不到摸不着,她的恩惠送不到她们所在的角落,只能想办法,怎么给她们提供自救的机会。
“皇上,如果女子有自已的田地,刚开始实施的时候,前三年不征税款可以吗?”
皇帝弯唇,她想的事情都切实可行,没有不着边际的索取,“这有何难,自然可以。”
“我现在想的太多,脑袋有点乱。”
仪欣有好多事情说不出来,她也怕犯错。
她清楚,她落下的一点差错,于她而言是尘埃,对百姓可能就是沙砾巨石。
“不急,你提出需求,下面人会为你解决。”
皇帝开口,“况且,要慢慢来。”
摸摸她毛绒绒的脑袋,其实,她的成长和改变,他都看在眼里。
皇帝倚着靠背慵懒坐着,随手将镇纸压在她杂乱的纸张上。
一手抱着仪欣,右腕闲适执笔,缓缓落下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临珍。
“临珍…?”
仪欣茫然呢喃,仰头看皇帝。
她给她的学生们讨赏,却不记得自已,旁人有的奖励,她要有更多。
“对,朕要给你双字封号,嘉奖你兴办善堂。”
皇帝说,“临,就取居高临下,君临天下之意,朕觉得极佳。”
本来他择一个“雍”
字,与年号相同,又取自他做王爷时的封号,雍雅大方,神态从容。
思量万千觉得不符合她灵动曼妙的气质,况且,“珍”
字已是他的名字化形,何必再添一个“雍”
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