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仰望着舞台上四个忘情又忘我的乐队成员,小鹿都禁不住想:四个人其实都有做音乐以外的工作,但在这个世界上,却没有任何其他事情,比他们心中的音乐更神圣。
虽然如果纯粹做音乐,他们连谋生都能成问题,但用他们自己的话说,“我们是在用世俗的工作赚的钱,去供养我们的音乐!”
这就是热爱啊!
这就是梦想啊!
有梦想是多么了不起啊!
小鹿突然心生羡慕:我的梦想又是什么呢?
在无数个“雨敲窗,夜微凉”
的晚上,她的身体里仿佛抽离出了另一个自己,站在远远的高处询问自己:小鹿,你想要一个怎样的人生?
在无数次探视自己的内心后,她发现,她自己也是有梦想的,虽然她的梦想听上去太过抽象了:她希望有朝一日不再需要给任何人打工!
她可以经济独立,精神独立,不依靠任何人,只凭自己就能拥有体面的人生!
每次她跟杨清越表达这样的想法,后者都直翻白眼:你这些话说了等于白说!
梦想要具体!
比如你想自己做老板,那么你是想开个咖啡店?还是甜品店?还是像咱们校长一样,开个自己的汉语学校?
小鹿摇头:“我是真的没有具体规划!
我的梦想是一种结果。
就是我可以不用去做任何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得!
依然是说了等于没说!”
因为自己的梦想模糊又抽象,所以小鹿就特羡慕陈挚这种清晰地把音乐视为“高贵梦想”
的人。
他们为了让自己的原创能被更多人所知,从来不计较此需要做出多少没有回报的投入。
这令不由得心生敬畏。
所以她发自内心地,想为如此坚定梦想,热爱梦想的他们多做点儿什么。
假期一共七天。
有五天时间小鹿跟陈挚都被这些商演搞得像陀螺一样团团转。
前四天的商演虽然让所有人都累得云里雾里,但好在一切顺风顺水。
可大麻烦出在第五天。
假期最后一场演出,地点是远在云南的大理。
既然小鹿主动大包大揽了乐队经纪人的这份苦差,那么诸如为乐队所有成员订飞机票、订酒店、订餐厅之类的琐琐碎碎当然也归她张罗了。
演出时间是晚上7点,而当天飞往大理的航班只有两次。
一次是早上9点,出发地是浦东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