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琯禾和琯绯震惊得瞪圆了眼睛,她们心中涌起了一个疑问:
她是一个好母亲吗?或许在过去,她曾有过疏忽与不足,但如今,她以超越常人的母爱,毅然决然地为自已种下了致命的毒,不惜抽干自已的鲜血,只为给儿子谋划一份新生。
那牵机鳞的发毒之法,虽非万全之策,却也是形势所迫下的无奈之举。
这世间之人,纵有万般恶行,亦有其善念存焉,只是境遇不同,表现各异。
人们往往难以真正理解他人,除非亲身经历那同样的苦难。
而对于这位母亲而言,她以生命为代价的付出,无疑让她在母爱的天平上,稳稳地占据了称职的一席之地,不是吗?
琯禾缓缓弯下身,轻柔地抚起跪在地上的风恋蝶,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我不能以牺牲他人为代价来答应你,这违背了我的道义。”
琯绯眉头紧锁,不解地问道:
“阿姐,为何不能帮她?难道我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无助吗?”
琯禾深深地看了一眼风恋蝶,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沉重:
“我不是不愿意伸出援手,只是不能采取这种饮鸩止渴的方式。
这诅咒如同附骨之蛆,一日不除,我们的族人,我鲛人皇室的后裔便需不断以活人为祭,来平息幽荧那无尽的怨念。
它就像一个永远也无法填满的黑洞,吞噬着一条条无辜的生命。
然而,世事难料,若任由这魔气继续蔓延,谁又能保证百年之后,仅凭献祭就能保我族人平安无事呢?”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坚定:
“最有效的办法,是找到拥有幽荧和羲和血脉之人,深入那危机四伏的赤瞳深渊,直面幽荧,打破这邪恶的诅咒!”
琯禾的话语如同重锤般敲击在风恋蝶和琯绯的心上,两人都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风恋蝶终于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忧虑:
“我鲛人族千百年来,为了寻找那传说中的血脉,已派出无数勇士,却都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更别提那天神设下的七重封印,就连我们伟大的先祖泉先都未能幸免,你又如何能够成功呢?”
琯禾望着风恋蝶那惊慌失措的眼眸,温柔地安慰道:
“你或许不信我,但你应该相信先祖的预言和审判之矛的力量。”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那是一种不容置疑的信念。
风恋蝶看着琯禾那笃定的眼神,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信任。
她明白了,为何这个年轻的女孩能够通过审判之矛的考验。
琯禾的果敢、刚毅,以及那颗为了大义而不惜一切的心,让她看到了鲛人族未来的希望。
她的眼神变得明媚而温柔,轻声说道:
“我信审判之矛,我信你。”
说完,她从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药匣子,递给了琯禾。
“这是牵机鳞的解药牵机降,你将它撒在溹蓝城的井水中,让那些中毒之人喝下,三日内便可痊愈。”
其实,她从未真正想过要毒害那些无辜的百姓,此刻既然琯禾答应会帮她,她自然愿意遵守承诺,给出解药。
“好!
你既信我,我便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风恋蝶那张布满了黑色晶石、显得异常苍老而痛苦的脸庞,心中隐隐泛起一阵心疼,轻声说道:
“照顾好自已,等我,我一定会带着解救之法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