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宾馆里住了好些日子,花了一大笔钱。徐继思量着,再住下去,这钱就要没了,当即便离开了酒店,可是,现下的他,举目无亲,还能去哪里呢。
不由得拉着行李箱在街道上逡巡,活像个游魂。街道上大部分的饭店都没开着。
他走着走着,来到了火车站地上停车场内,里面亦有许多的人呆在那里,他们中有的是游客,有的是来W市短暂探亲的人。
若要说命运为何,怕是只能使人回想起当日的火车,因为赶不上通往幸福家乡的火车,现下只能在此处缩着身子,徐继身上没有什么厚重衣物可用来抵御寒风,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流浪汉。
徐继的口罩已是戴了许久,因为买不起口罩,只能连着戴,在路上行走,如果被人看到没有戴口罩,是会挨骂的。
他缩在角落里,想着自己此时应该在他的乡村老家里,父母亲切的问候,那一声声暖心的话语,一年到头所有的辛劳都已经消散无影了。
可是
当他睁开眼,他发现,一切都是梦境。
旁边一个小女孩缩在妈妈的怀里,用稚嫩的声音说着,“妈妈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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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所有人员一同下了飞机之后,便乘上了一辆大巴。在车上,能看见大路两旁的交警们,朝着他们敬军礼,如此高的礼遇,倒让他们不知如何,大家一致决定了,车上两边人员各自朝着两边回礼。
武玖一行人到了W市之后,没多久立马就进行了短暂的培训。这个培训一来,就是连着几小时都没有休息。
穿着红色马甲的江渠随着社区工作者们,上了居民楼去挨家挨户检查体温。虽会遇到几个不配合的顽固分子,可庆幸,大多数都是配合的,并且在江渠一行人即将走出门的时候,道了谢,这声声的道谢,更让江渠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是有意义的。
因为有时候,有几户人家,不仅不配合,还对他们爆了粗口,这让他这个90后的大学生感到异常不适。
刚离开一户后,走到旁边的门来,他伸手敲了敲门,并且看着自己手上的本子,还有几层的人员没有进行体温监测,不禁有些头痛。
敲了一会儿,门终于开了。
前来开门的人是一个很小的小男孩,估摸着只有五六岁吧。
“小弟弟,这里你一个人住吗?”江渠将腰弯下,虽然已经足够累了,可依旧将语气放得温柔,问道。
“不是,我跟我爷爷一起住。”小男孩稚嫩的声音,有些令人心疼。
“你爸爸妈妈吗?”江渠问道。
“爸爸没有坐上火车,过年没有回来,爷爷说妈妈被病毒抓走了,让我不要出去,外面很多超人在救妈妈。”小男孩说道。
“那你爷爷呢?”江渠问道。
“爷爷他在睡觉,不要吵他。”小男孩还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好的,但是小弟弟,我们要给爷爷测一下体温,然后才可以让爷爷去睡觉。”江渠道,“你能帮我们叫一下你爷爷吗?”
“爷爷他叫不醒,我怎么叫都叫不醒。”小男孩道,“他可能很困,你们要小声点啊。”小男孩声音故意压低了。
“好,你爷爷在哪里呢?”
“在浴室里。”
江渠很是疑惑,怎么会在浴室里,心想着不太对劲,趋步到浴室里,却发现那位老人家躺在里面,脸上还用一条毛巾盖着,想着应该是小男孩盖着。
邓瑀江渠上前去拭了下气息,惊愕布满脸上,老人家已是死亡了。
另外几个志愿者走过来,江渠对着他们摇摇头。
小男孩应该知道了爷爷已经死了。
只是,不太懂,死,到底是什么意义。
江渠此刻内心麻麻的,鼻子酸酸的,他望向小男孩,不禁投来了怜悯的眼神,心思量着,将来这个小男孩又该怎么生活呢。
江渠立刻通知那几位志愿者去楼下通知保安上来。
江渠又细细询问了小男孩才知道,爸妈都不在,爷爷腿又不好,在浴室里摔了一跤,之后就久久地没能爬起来了。
家里没有吃的东西,他们爷孙俩已是啃了许久的饼干,小男孩想出去,爷爷跟他说外面有病毒,不能出去。
查问了小男孩母亲的名字之后,又打电话给医院那边确定,原来小男孩的妈妈就在两天前被转移到重症医护室里,已经死亡了。
如果不是他们挨家挨户的检查,那么,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