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苓不解萧霁寒为何会突然来找她,同时又担心炉里的东西没烧干净的东西会被萧霁寒看到。
“王妃深夜焚香,倒是雅兴。”
萧霁寒捻着指节上的佛珠,清冷的眸光瞥了一眼青瓷炉,恰巧看到未烧尽的丝帕借着夜风被吹飞。
“一些旧时拙作,臣妾怕人瞧了笑话臣妾,便让春桃帮忙烧了。”
她慌忙用脚将那一角丝帕重新踢进炉子中,眼见火舌重新将其卷住,又递给春桃一个眼神。
春桃领会,也顾不得烫,捧着青瓷炉便往外走。
虽说炉子里的东西都烧得差不多了,但玩意有个漏网之鱼呢?
若是被王爷发现,其后果不敢想象。
她和王妃都赌不起这个万一的可能。
萧霁寒瞥了一眼,眸光闪过一丝寒意。
“那炉子还烧着东西,滚烫无比,你这婢女竟是直接抱走,是不怕烫,还是……”
他指节的佛珠擦过苏云苓的耳垂,又骤然压住苏云苓的颈脉。
佛珠滚圆,此时却好似一把利刃悬在上空,落下便会斩断她的头颅。
苏云苓听到男人语气危险地说道:“炉子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能让本王瞧见?”
佛珠碾过颈动脉的触感让苏云苓不寒而栗,但她却不退反进,握住萧霁寒捻佛珠的手,引着抚上自己发烫的耳垂。
女子抬眸,脸色羞红若三月桃花,眼神羞涩:“王爷说笑,臣妾不过是怕火烟熏着王爷。
至于那些闺阁稚作……”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脸上的羞涩更加明显,稍加犹豫才终于下定决心。
“王爷若是不信,臣妾拿给王爷看。”
她靠在他身上,娇软的身子轻轻晃,语气娇嗔:“但王爷不要笑话臣妾,好不好?”
萧霁寒低头看她,眸光晦暗,沉默不语。
苏云苓却只当他同意了,转身去拿其他绣作。
不过一会儿,苏云苓红着脸将绣作递到萧霁寒面前。
“王爷不许笑哦。”
她娇嗔道。
萧霁寒垂眸瞥了一眼,登时被她的大作震得眸光跟着一颤,眼中的晦暗登时散去。
“臣妾少时养在乡野,没有人教导,这绣工只回京之后学过数日,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苏云苓从螺钿匣里捧出个香囊,竹叶绣得像炸开的扫帚,“您瞧这修竹……”
她指尖拂过歪七扭八的针脚,“原想绣个‘竹报平安’的吉兆,倒被春桃笑说是鸡毛掸子成精。”
萧霁寒拎起香囊细看,檀木佛珠忽地轻颤——那竹节上缠着的金线歪歪扭扭,针脚更是粗得能纳鞋底。
“还有这并蒂莲……”
说是并蒂莲,倒不如说是两朵艰难才能辨别出的莲花歪头耷脑。
莲蓬更是绣成了个胖葫芦,荷叶边沿的锁针也是走得七扭八歪,倒像是被虫蛀过。
这些“拙作”
拿出来原是要拿出来自证清白,可这会儿苏云苓自己越看也越觉得离谱。
“王爷还是别看……”
苏云苓红着耳尖,声音也越来越轻,拎起方帕子时恨不得把自己也埋进绣堆里。
下次真要把它们也一并烧了,实在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