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林臻一早就坐上马车出发了。
相国寺是虞都享誉盛名的一大佛寺,世人推崇佛学,每日礼佛朝拜的人络绎不绝。
林臻运气不错,赶上一个月一度的法会。
主持和和尚围着大佛的位置,依序排列,他们转动着经筒,低声吟念着佛经,佛香弥漫,气氛一片祥和。
求子,求财,求平安。
世人的愿望无非如此,林臻上香完毕后,特意找到弘智法师——虞都有名的高僧,传说他可行走于阴阳两界,断往生,续生魂。
“弘智法师请留步,小女近来被一事困惑许久,不知道弘智法师可否为我解答?”
林臻问。
弘智法师将她打量一番,眼神眷恋,似在通过她看一个遥远的灵魂,“施主与佛门有缘分,不知道施主可愿剃度出家。”
林臻不解,语气稍有怨怼,“弘智法师面对受惑的民众都是劝其出家么?可这世上的事情并不是出世置之不管便可解决。”
弘智法师笑呵呵,没有因为她的态度而生气,“是贫僧草率了,施主所言极是。”
紧接着说:“你与他前缘未尽,所以才会被怪梦缠身,贫僧可以给你一个手串让你免遭怪梦的侵扰,至于梦中故事真实与否,皆由施主自行判断。”
林臻接过手串,按捺不住内心的震惊。
她尚未说出困惑之事,这弘智法师便已经看透了她。
所谓的前缘未尽又是为何,难道她和那奇怪男人真如戏本所写那般,有着前世今生的情缘?
未免过于荒唐。
回去的路上,林臻坐在马车沉思,假若梦见的事情是既定发生之事,那么她为何不顺势而为,从中周旋得利呢?
“吁——”
马车忽然一个急刹,林臻一时不防,从座位弹起向前。
“小姐,你没事吧。”
雪梅掀开帐帘,关切询问。
“不碍事。”
林臻向外探头,“外面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如此吵闹?”
许是相国寺法会的缘故,这条路挤满了大大小小的马车。
起争端的两架马车,一架以珍贵的黑楠木打造,雕梁画栋栩栩如生,帐帘白底金丝绣了一个“云”
字,饰以金叶,珍珠等奢华元素,窗牖用金黄色纱幔半遮,雍容华贵,
另一辆就略显磕碜,原木制作的车厢,土黄的帐帘,质朴素净,轮子深陷在泥土之中,把黄泥都卷了上来。
“你们给我把他的马车推倒,在这里碍本大爷的路。”
那华贵马车出来一个小胖子,指着那挡路的马车,怒火中烧,“贱民就该好好走路,学人家坐什么马车,也不怕惹来笑话。”
简陋马车跳下来一个中年人,跪地求饶,“马车坐着小人八十岁生病的老母,为了祈福才特意雇了马车来到相国寺,还望大人高抬贵手,我们这就立刻为大人让路。”
说着,当即出死劲去搬动马车的轮子,可是越是着急越是无法动弹。
“真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