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萧弈没有说话,但神情却显然是认定了这件事。
南宝衣气笑了:“张远望是蜀郡第一才子,玉树临风才华横溢,还有一个很不错的出身。爱慕他的女人多如牛毛,但我却不在其中。”
小姑娘的丹凤眼亮晶晶的,不像撒谎。
萧弈负在身后的手,不自觉摩挲了一下那枚压胜钱。
南宝衣扬了扬柳叶眉,继续道:“我要嫁的男人,必定是世上最顶天立地的男儿,他有权,有势,有财!能护我百岁无忧,能保南家盛世荣华!张远望薄情寡义、自私自利,张家更是一滩恶臭的浑水,我疯了才会看上他!”
这番话若是给别人听见,肯定要笑话她不自量力。
毕竟南府虽然是富贵人家,可士农工商三六九等,商户巴结官家都来不及,又怎么敢挑剔官家嫡子?
但萧弈并没有笑。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小姑娘对夫婿的要求这么高的。
笼火温柔。
她的眉眼如仕女画般精致,气质却十分清冷孤傲。
南家有钱,小姑娘的吃穿用度都是顶尖,称一句比之小国公主也不为过。
无论是张家还是程家,都养不起这么名贵的娇花。
胸腔里那股烧了好几日的邪火莫名其妙平息下去,他的语气缓和了几分,“你没有那个想法,自然是最好的。”
误会解释清楚,南宝衣也松了口气。
她乖巧地依偎过去,“二哥哥,我才十二岁,夫婿之事并不着急。等以后二哥哥步入盛京朝堂,再请你为我物色合适的名门权贵好了,比如国公爷啦、侯爷啦,或者,皇子也成啊!我听说当今太子宽厚纯良,嫁给他定然不会吃苦。”
她只是玩笑话,可萧弈却当了真。
国公爷,侯爷,太子
亏她想得出来,她怎么不干脆嫁给天子?!
他目光晦暗,薄唇抿成一条线,很不想搭理她。
南宝衣看着他面无表情地往山庄走,非常无措。
好好的,权臣大人怎么又生气了?
难道她说错话了吗?
她摇摇头,拎着张远望的腰带和孙纤纤的发钗,决定现在就去花厅揭穿他们的奸情。
此时,山庄楼阁。
老人家禁不起熬夜,都休息去了。
年轻的贵妇们攒了几个牌局,带着自家闺女,正聚在花厅里玩。
因为姻亲关系,所以南宝蓉坐在都尉夫人常氏身后。
她一边替她看牌,一边应答着周围夫人们的问话。
“六筒。”一位夫人出了张牌,笑道,“我记得宝蓉自幼就缠绵病榻,这几年可调养好了?都吃些什么药啊?”
“蒙祖母疼爱,比幼年时好多了。”南宝蓉温声细语,“药倒是一直没断过,是从姜神医那里求来的方子,名为贡花丸。”
“贡花丸?倒是稀罕。不知是怎样的方子?”
南宝蓉帮着常氏出了一张牌,温声道:“取春夏秋冬的二十四种花,加上同年雨水节令的雨、白露节令的露、霜降节令的霜、小雪节令的雪,再辅以东海鲛人泪和桃胶研磨成粉,精细制成。”
“真麻烦,也只有南府家大业大,才能制出这种丹药。”那夫人感叹,又玩笑道,“张家不比南家富贵,等宝蓉嫁过去,可就没有这么精贵的待遇了——”
话未说完,已经察觉到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