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各怀心思的一对男女而言,几乎收藏了所有经典老电影的家庭影院里,最后到底放了什么片子已经不重要了。
邱子豪希望姜宥仪今晚能留下,看电影的时候拿了点酒来助兴,姜宥仪全当不知道他那点心思,表面上陪他看着电影喝着酒,实际上心思都在观察这间影音室上。
——尤其是那幅火山喷发的油画。
在姜宥仪的认知里,或许施暴的男人会留下被当时被迫害女性的某种东西当做战利品,但被迫害的女性绝不会想要留下伤害自己的人渣的任何东西在身边……除非这件东西有什么特别的用处。
或是能作为证据,为自己申冤,或是能作为指引,让别人发现犯罪者的蛛丝马迹。
电影放了一半,在邱子豪起身去卫生间的时候,姜宥仪再度把目光落在了那幅油画上。
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这张油画跟查娅娜那张素描的不同之处,姜宥仪想,查娅娜当时不可能有机会在这里细致地临摹,她应该是发现了这幅画里的原理,再回到安全环境后才凭着极深刻的记忆把它画了下来。
而与原画不同的地方,则是她崩溃的、愤怒的、绝望的情绪化身。
姜宥仪听到了卫生间关门的声音,她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以仿佛预演过很多次的状态,动作极快而有条不紊地从包里拿出药粉,倒进了邱子豪的酒杯里。
0。5毫克剂量的三唑仑粉末遇水即化,在邱子豪回来之前,悄无声息地融进了酒液里。
他回来的时候,脸色红润目光微醺的姜宥仪稍稍往他那边坐过去了一点,端起自己的酒杯,轻言软语地与他碰杯,“子豪,”
“诶,我以为你不会喝酒呢,没想到还是个小酒鬼。”
邱子豪乐呵呵地应了一声,不疑有他地与她碰杯喝酒,目光却仿佛粘在了她身上。
姜宥仪怕冷,邱子豪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但这会儿大概是喝酒的缘故,她似乎有点热了,白裙子上面原本齐整扣好的领口被她解开了两颗,映着那张红润清纯的脸,邱子豪眼睛发直地在心中爆粗——
什么叫纯欲?这他妈才是顶级纯欲。
美人佐酒,心思都被美人吸引去了的邱子豪转眼就把那小半杯酒喝了个干净,姜宥仪看似顺手地又帮他添了一点,实则关注点都放在了屋里的挂壁钟上。
三唑仑口服十分钟起效,双倍剂量下,不到十分钟,方才还有兴奋地跟姜宥仪聊天的邱子豪语速越来越慢,转眼就身体一软,彻底陷入了深度沉睡。
姜宥仪轻轻推着他的手臂喊他。
见他彻底没了动静,深吸口气站了起来。
藏在宝格丽包蛇头里的摄像头一直在工作,姜宥仪起身的时候,将它调整了角度,将镜头正对那幅油画。
得来全不费工夫。
姜宥仪站在那幅半人高的油画前,抬头看向那火山喷发的末日,心想,等林意从拍摄到的画面里看见这幅画的时候,她应该也会非常震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