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长久地陷入沉默。
他当然不能直接说苏潼有错。
但是,苏潼为了救一个普通百姓,就不顾齐子砚死活;在他眼里就是错。
如果论罪,苏潼该处死。
皇子皇孙,天生就高人一等。
在生命权同样受到威胁时,理应先救身份更尊贵的皇子皇孙。
只是这话,皇帝不能说。
起码,不能直接将它宣之于口。
长乐公主从小到大嚣张惯了,她可不会顾忌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她见苏潼以这种方式反驳质问自已父皇,心里顿时更加恼怒。
“放肆!”
齐霏冷冷地盯着她,怒道:“苏潼,你少在这妖言惑众。
卫氏医馆那么多大夫,就你会救人?”
“既然三弟需要你,你就应该立刻去救治他。”
“为了区区一个贱民,而枉顾我三弟性命安危,你简直罪该万死。”
苏潼垂着眉眼,不卑不亢道:“公主此言差矣。”
“正因为卫氏医馆那么多大夫,臣在判断三殿下暂时没有性命之忧,才会继续救治那个被马踏伤的百姓。”
“要是臣当时放弃救治那个百姓,那个百姓立刻就会死。”
“这有违三殿下救人的本意,也有违臣身为大夫的初衷。”
齐霏冷笑:“这么说,你自认你医术高明,就算延误了救治我三弟的时机,还是同样可以同时救下那个贱民,和我三弟了?”
苏潼非常讨厌她一口一个贱民。
“公主,那个患者没有犯下十恶不赦的罪行;他脸上没有黥刑,他也不是操贱役的人员。”
“而且,本朝律法已经废止贱民制度。”
“他,就是大燕一个普通百姓。”
苏潼淡声强调,“在我眼里,他的生命与三殿下的生命同等重要。”
“想必在三殿下心中,也是这样认为的。
不然,他不会甘冒生命危险,从马蹄下救下那个百姓。”
皇帝沉沉开口:“来人,查一查昨天是谁在宏兴大街纵马伤人。”
“目无王法,当街纵马还伤人。
查出来,罪加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