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心吊胆地过了十几年,靴子终于落下来的时候,我们俩反而踏实了。
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一切是因为你媳妇儿?”
她宁可什么都不知道,只当是被政治波及的,是很多高级知识分子都要走过的路,也不想知道是自已不惜委屈了亲生女儿也要倾心呵护的儿媳妇招来的祸事。
许燕山颤抖着双手,跑进房间拿出皮带,狠狠的抽向许明瑞。
乔玉本来还能强忍着不去劝,可看到许明瑞后背的衣服被打的粉碎,衣服上全是血渍,起身去拦:
“老许,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是打死他又有什么用?”
“妈,你让爸打吧。”
许燕山推开乔玉,继续狠抽:“许明瑞,我打你不是因为你媳妇召来了祸事。
咱们家的情况是早晚有此一劫,我不会把责任都推在别人身上。
可你不该瞒着家里,这是其一,你更不该明知是你媳妇招来的事,还要处处护着她,让全家为她当牛做马,这是其二。
你媳妇对自已犯的错,半点不觉得愧疚,还以我许家恩人自居,你从来没有教过她礼和耻,这是其三,也是最大的错误!”
许燕山累的气喘吁吁,把皮带递给许明绮:“继续打!”
许明绮看着皮带上的肉屑,恶寒了一下,许燕山现在的力气可比以前大多了。
这是自许明绮记事以来,许燕山第二次打儿子。
第一次,是在许明绮10岁,许明瑞17岁那年,也是用皮带打的。
那时的许燕山40岁,是个彻头彻尾的文人,力气比现在小多了,没打几下就把自已累个半死,许明瑞也只是衣服被抽破,后背红肿,比今天强多了。
嗯,劳动使人进步,至少能让力气进步。
那一年,许燕山也是打到最后,把皮带扔给许明绮,让她代父教子。
不过,那时候的许明绮跟许明瑞关系很好,而且那件事起源在她,她不舍得哥哥挨打。
可当年是当年,欠许明瑞的,她还清了。
可许明瑞欠她的,还没还呢。
比起男人,许明绮力气不算很大,但耐力还不错,连续抽了几十皮带,腰不酸腿不疼,还越抽越精神。
乔玉死死捂住嘴巴,用眼神恳求许燕山。
许燕山闭上眼睛,在心里数着,一直数到62,才喊了声停。
许明瑞后背血肉模糊,肩胛骨处还露出一点骨头。
前前后后加在一起一百多下,许明瑞觉得自已的骨头都要碎了,后背就像被滚烫的油泼了一层,又疼又热。
可他一直忍着,只是闷哼,并未叫出声,
乔玉看着儿子把自已的嘴唇都要破了,心疼的直抽,最后摇着头狠狠地打了他几巴掌,才要扶着他进屋。
可许明瑞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根本站不起来,乔玉想让丈夫和女儿帮忙,那两人却都不理她,各自回了房间。
许明绮在房间里,听到许燕山叫她的声音,头都没抬:“我累了。”
她知道许燕山要说什么,可她不想听。
发生过的事情,不会因为她有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她就能忘却。
晚上,许明瑞发了高烧,村医束手无策,让尽快送到县医院。
可许明瑞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如果用板车拉过去,还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才能赶到医院。
许燕山又气又急,一边吼着活该,那是他的命,一边去找了陆怀瑾。
建设兵团有军医,医术还不错,医疗设备和医药也齐全。
陆怀瑾和军医张红卫赶到的时候,就看到许明瑞身下的床单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