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稷看着殿内的几个人都用敌视的眼神看着他,但想起曾经共渡的时光,眸色之中杀意渐减,不忍地说道:“你们为大秦立下汗马功劳,这些寡人都记着。寡人要的是至高无上的权力,不是要你们的命。你们能够成全寡人,寡人保你们安度余生。”
芈戎冷声道:“秦王,这不是你真心话吧!”
秦王稷走出了这一步,无论他说什么,这些人都不会相信他话中的善意,语调诚恳道:“你们是寡人的至亲,寡人不忍心对你们动手,还请你们成全寡人。”
公子悝见秦王假惺惺的模样,作呕道:“我们说不呢?”
秦王稷收敛善意,眸色露出强烈地杀气,“那就别怪寡人,不讲情面,心狠手辣。为了秦国的江山社稷,寡人只能有负你们呢?”
“这一天,你等了很久,也期待了很久吧!”魏冉对视着秦王的双眼,“四十多年,你都忍而不发,着实难为你。你忍了四十多年,为何现在想要夺权。你这样做,就不怕天下人寒心吗?你就不怕背上弑弟囚母杀功臣的骂名?”
“寡人…”秦王稷闻言,心智发生了动摇。的确,他若处置不好,就会背上千古的骂名。沙丘政变,赵惠文王虽说年幼。但他也背上了弑兄囚父的骂名。最终导致赵武灵王推行的胡服骑射,戛然而止,人才离散。
魏冉扫视了范雎一眼,冷声道:“是你给秦王献上的计策吧!”
“不错,是我。”范雎不惧魏冉眸色传来的杀气,傲然而立正色道:“太后、四贵势大,祸乱秦国,危害王上子孙。我献计,正是为了秦国的朗朗乾坤。为了秦国的江山社稷。”
“血口喷人。”公子芾骂道:“你不过是魏国丧家之犬,流落我国。你怎能颠倒黑白,说我们祸乱秦国。”
‘为祸秦国,危害子孙’,这八个字传入秦王稷的耳里,坚定了他的心智,怒喝道:“寡人忍了你们四十几年,寡人忍无可忍。”
魏冉见秦王杀意正盛,问道:“你这样做就不怕背上骂名。”
秦王的语调如寒冬刺骨道:“为了祖宗的基业,为了大秦的江山社稷。寡人背负的骂名还少吗?天下人会怎样评判寡人,就由他们说去。”
“好,好,好。没想到,我们的稷儿会是心狠手辣,没有半点亲情之人。”魏冉寒心道:“我们看错了你。”
芈戎质问道:“秦王,没有我们。你认为自己能够坐稳王位,坐稳江山?秦王,你这样做,就不怕秦国陷入内乱?”
公子芾正色道:“秦王,你觉得能赢?哈哈哈,你太小看我们。”
秦王稷唇角微动,“不到最后,怎么知道,赢的一定是你们。”
公子悝不愿多说,高喊道:“来人,给我把秦王拿下。”
公子悝的声音,消失在大殿之内。秦王稷见不能和平解决,只能动武,端起酒樽摔在地上,大队铁甲之士,齐步走了出来,将四贵团团围困,只等秦王一声令下。
公子悝乱了阵脚,公子芾带着恨意看着秦王。魏冉、芈戎不愧是经历过战阵之人,面对危局,仍然淡定自若。
秦王稷没想到自己能够轻易掌控住局面,控制住四贵,心里沉重出了一口气,但他没有从魏冉、芈戎的双眼之中看到害怕,更琢磨不透他们是什么心情。
秦王稷看着公子芾、公子悝乱了阵脚,哼了一声道:“你们在寡人身边安插的眼线,有的被寡人收买,有的被寡人清理,还有的被寡人调出了咸阳。如今,你们大势已去,为了避免血流成河,还是不要做无畏的挣扎。”
魏冉神色不惧,安宁道:“秦王能够谋划至此,足以见得用心。秦王,果真是好手段啊!”
秦王稷没想到此刻,魏冉还能这般淡定,抬声道:“你们位高权重,树大根深。寡人没有十足的把握,岂敢对你们动手。”
魏冉淡淡笑道:“秦王有备而来,看来我们输定了。不知秦王打算如何对付我们。”
“只要你们成全寡人,寡人保你们衣食无忧,安度余生。”秦王稷犹豫了一下,他还是下不了‘杀’这道命令。如果他们选择成全他,他不会对他们赶尽杀绝。
“秦王如此狠心,还要我们成全你。”魏冉冷声道:“做不到。”
芈戎、公子芾、公子悝也大声道:“我等亦然。”
秦王稷闭上双眼,眼角流出两行热泪,抬起左手。铁甲士见状,拔出长剑,指向四贵。秦王稷手指向前一挥,下令道:“杀。”
正在此时,紧闭的宫门,被人撞开。随后,涌进来大队铁甲之士。芈戎见自己的援兵到了,冷声道:“秦王,你太高看自己了。”
“你们…”秦王稷见一场流血不可避免。此战,不是他们死,就是自己亡。
魏冉见秦王想要杀他们的眼神是真的,语调不快不慢道:“稷儿,我们从没有想过要夺你的江山。我们若取,你也奈何不了我们。我们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跟你兵戈相见。我们在咸阳共同生活了四十多年。可,最终还是抵不过你对权利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