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房中闻得消息如何紧忙翻拣衣物首饰且不提,宋满回到房中,见春柳闷闷地,那两匹崭新鲜亮的缎子都没有吸引到她的注意力,不由一疑,略一思索反应过来,莞尔轻笑。
她在炕上坐了,打量那一篓鲜果,其中几个黄澄澄的大橘子颇为喜人,她拿起一个,春柳忙接过去剥开,又要细细除去白络,宋满摆摆手,接来利落地分开:“和着橘络同吃,清火。”
她送入口中一瓣,味道还算不错,酸味稍重一些,但果香浓郁,滋味清新,慢慢吃,也能品出一点清甜味道。
和后世的改良品种当然无法比拟,但这个时代,能被选着送入皇宫的,都已是顶级品种,倒也没有太差。
她分开几瓣给春柳、冬雪、佟嬷嬷,她吃东西的时候喜欢分给人,几人都习惯了,笑着谢了赏,佟嬷嬷笑道:“今年的果子味道真不错。”
宋满看着春柳嚼着橘子,才忽然问:“怎么这是,瞧你回来就闷闷不乐的。”
春柳一惊,忙把橘子吞下,羞赧低头,“是奴才错了。”
“我只是瞧你不大精神,想问问你怎么了,又不是问罪,这样着急做什么?”
宋满好笑地叫她过来,又塞给她一个橘子剥,指尖在她手心微微一点。
春柳有了活干,心绪稳定不少,本来想到佟嬷嬷在侧,欲要将话吞回去,被宋满那一点,想了想,试探着开口,“奴才是想,听方才福晋的意思,李格格是要出来了的……”
宋满笑着点点头,“她也禁足有一阵了,再不出来,岂不把她憋坏了?”
见她浑不在意的模样,春柳忧愁地叹了口气,“主子,奴才正是怕李格格那性子,从前您怀……身子重时,她看您就百般不顺眼,明里暗里,说了多少酸话?如今您又有了身子,爷还那样疼您,她看不到还好,出来见到了,还不知要怎样呢。”
佟嬷嬷眉梢轻扬,若有所思地看着春柳,宋满轻笑着道:“那几句酸话算什么?她说酸话,只说明羡慕我,依她那性子,若她不酸才不对劲呢!”
春柳急得直“诶呀!”
,“李格格说话多难听,一点顾忌没有,当日说您不得阿哥喜欢,哪怕撞大运生下了小阿哥,只怕也呆呆笨笨不得阿哥喜欢,彼时尚且如此,如今又将怎样?”
宋满拍拍春柳的手,安抚她,“你觉得她说的酸话难听,可知她这样明明白白将嫉妒、不快摆在脸上的人,比都藏在心里的人好应付多了。
且她这个人嘛,其实也有一桩好处。”
春柳茫然看来,宋满压低声音,“我在家中时,曾听老太太说,她年轻时娘家颇有家资,后宅里姨娘六七房,没名分的更不必提,偏又下无男丁,家里太太、姨娘各个都怕旁人生了儿子得了家产,暗地里多少手段,十来年内,家里竟一个落地的男孩儿也无,勉强有一位平安生下孩子,胎里便弱,不出三个月,竟在自已屋里被猫扑死了。”
“诶呦!”
春柳一惊,后背汗毛都竖起来,回过神忙叫:“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又拉着宋满的手去摸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