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没有饮宴,四阿哥下学回的颇早,又与四福晋同往永和宫去请了一回安,在德妃处留了晚点,十四阿哥同在,自然是一派母慈子孝,兄友弟恭,其乐融融。
待回阿哥所,也是相携归来。
十四阿哥年纪小,搬进来得晚,住得自然也偏僻些。
四阿哥和四福晋先到家,四阿哥却没撒手,拉着十四阿哥喋喋不休,又叮嘱许多,叫他勤谨读书,友爱兄弟等等,十四阿哥嗯嗯啊啊答应着,等四阿哥换气的功夫,脚底抹油,一溜烟地走了。
四福晋在旁看得好笑,见四阿哥气得瞪眼睛,不由劝道:“十四叔年纪还小呢,爷总是这样絮叨他,哪是孩子能听进去的。”
十四阿哥康熙二十七年生人,如今不过四阿哥腰高,小萝卜头一个,可不是孩子?
四阿哥却道:“读书习武,都当从微处着手,乃是水滴石穿之功,幼时不能勤谨课业,根基不打好,年长明事理后,平白多耗费多少心血,才能弥补回来?”
四福晋无奈,您说这些倒都是大道理,可人家孩子能听进去吗?她倒感觉十四阿哥听得烦得很,只怕恨不得像民间小孩作弄先生似的往您背后画乌龟了。
可人家骨肉兄弟,她多说无益,只得微笑应和着,到回到自家院里,一个眼神示意,鹧鸪立刻迎上来,问安后回道:“主子,内务府新送来两口衣箱、一架炕桌,请主子过去查验呢。”
四福晋点点头,转头看向四阿哥,四阿哥道:“你且去吧。”
四福晋笑着一欠身,脚步轻而匀速地离开了,今儿怎么服侍说话都难落好,还是交给宋氏服侍吧。
一点利益往来的交情,很难有什么同事爱,对四福晋这种出生就是贵族阶级的贵女而言,她给了东西、礼贤下士,那受赐者为她所用,也是理所应当。
她是皇家的奴才,后宅的妾室侍从,也是她的奴才,这是这些贵族姑奶奶眼中不变的铁律。
所以她厚待宋满,施恩宋满,也理所当然地利用宋满,宋满对此了然于心,也一开始就没想过在她的船上站到地久天长。
这位福晋的大腿能抱的年头是有限的,大家因利而聚而已。
这阵子四阿哥确实一直盘桓在宋满屋里,宋满早做好迎接他的准备,今早留下的钩子还在四阿哥心里磨着,成熟男女凑到一起,有些事情和四福晋所想还是很不一样。
至少四阿哥走进宋满屋里时,被蕴藏着花香的清凉空气一冲,心中的烦躁已经不占上风。
男人嘛,脑子和身体,总是分开行动的,何况还是这种尚且稚嫩版。
再过四五年,四阿哥愈发老练成熟,届时,宋满的招式路线可能就不太好走了,但她运气不错,来得很早,此刻出招,对还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四阿哥出奇有效,这也是她的机会。
就在这几年里,在这个男人最年轻稚嫩的时候,在他心里狠狠抹下一笔,攒够本钱,哪怕日后情意渐薄,也能安稳立命。
当然,等雍王登基,开始议下一代帝王,那就是另一番故事了。
四阿哥如今对宋满的情分,大半还是由床笫之间的浓情转化而来,眼下看着炙热,却难以长久,还是要尽快转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