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满不知春柳的忧愁,她脑袋还浑浑噩噩的,给春柳做思想工作几乎全凭本能,这会也吃不下东西,叫春柳将燕窝先温着,“我再躺会,在这床上躺得时间太长了,我到那边炕上躺会。”
如今阿哥所里人不算多,正房四福晋住着,是最宽敞的五间大屋,东西厢房都是三小间,现在李氏和宋满每人一边,还能单独居住,如果再进新人,只怕就得塞进厢房里同住了。
三阿哥那边姬妾多,听说就是这样住的。
按照懋嫔的记忆,明年四阿哥就会被安排到宫中一处独立的宫院居住,这是宫廷中的惯例,这些阿哥们成婚之后,会陆续从阿哥所搬,被安排到宽敞些的院子住。
到时候就不必怕再进新人得有人合住了。
懋嫔毕竟活了五十多岁,记忆漫长复杂,宋满一时吸收不了,靠在炕上躺着慢慢消化。
她这会没有昨晚那样斗志昂扬了。
她知道懋嫔这段记忆是怎么来的了,原来在她穿越到这里之前,宋氏已经经历了一场重生,但于雍正八年寿终正寝,连丧二女孤单几十年,几乎是宫中隐形人的懋嫔,已经无法接受再过一次这样令人无望的人生。
忧郁成疾的她选择放手,最终叫死于车祸的宋满捡了一条命。
“阿弥陀佛。”
宋满原本不信这些神佛,经历了这样离奇的死后穿越,心灵总想有个寄托,她念了一句,想想又补一句“无量天尊”
,为懋嫔祈福。
希望她能生在好时代,不用再长到十四五便给人做妾,早早地生女、丧女,三两年经历了一生的痛苦,如一朵刚冒头便被催放的花苞,早早地又枯萎腐烂。
最好生在阳光下,扎着小辫子,玩耍、读书,为读书的难头疼,好过为如何讨男人喜欢头疼;被游戏的败绩气哭,好过守着破旧的襁褓落泪。
按部就班地,哪怕只做一个幸福平凡的普通人也好。
宋满睁着眼睛躺了许久,五月热辣的阳光透过窗照在她身上,很热,又有一种终于重回人家的感觉。
懋嫔这份记忆,确实令她受益良多,对王府、宫廷生活增添了许多了解,明白许多隐形的讲究不说,对四阿哥这个主要老板,和福晋这个总经理以及未来的同僚们,也更加了解。
对她未来的生活和规划都很有帮助。
春柳再回来时,带着满满当当的早饭,宋满见她还是自已费力提着食盒,道:“再要一碟点心,回头给哪个婆子太监,叫他们帮你提着便是。”
春柳忙道:“奴才自个提得动,没多沉!
奴才以前在家,家里家外抱煤买柴,都是奴才干的!”
宋满道:“听话,你有更要紧的事情做,不要将力气费在这些事情上。”
春柳精神一阵,忙问什么事,宋满道:“左右水上妈妈那要给钱,干脆将房中帐子、垫褥都撤了,一把洗去。
去岁的纱帐子应该还挂得,找出来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