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她望去的刹那,他却倏然偏头,避开了她的视线。
宁砺棠不打算深究,淡淡收回视线。
不料,刚移开目光,那道黏腻阴冷的视线又缠了上来,
比先前更加赤裸直白,如毒蛇吐信,寸寸攀附,令人脊背生寒。
宁砺棠不自主地打了个哆嗦。
不知,她能否在这怪物手上活下去。
前世就听说,这怪物弑杀成性,可以用最普通的绳子取人首级于无形。
他不喜与人交流,曾有人在他面前说错一句话,次日被发现时,已成一滩烂泥。
上一世他甚至血洗了皇宫与整个京城,没人知道缘由,或许只是他单纯的喜欢大量血浆飞溅的变态杀欲。
宁砺棠越想越发毛。
今日众人不怕那怪物,是因他还未行过失控屠城的举动。
上天既让她重来一回,她一定要为宁家洗刷冤屈,同时阻止这怪物失控屠城。
当然,也要先能在他手上活下去再说。
宁砺棠思绪翻涌时,殊不知她爹娘也正惊愕地瞧着她。
眼中没有半分责怪,反倒像是看见女儿这么的伶牙俐齿而开心。
。
自从宁砺棠六岁被送到乡下与外公外婆同住后。
她的所作所为,早已经让他们二老的心凉透了。
每封家书,不是言辞粗鄙,咒骂他们不配为人父母,
便是痴心妄想地看中了哪位皇子,逼着他们去攀附给她说亲。
一次,她因要钱未果,竟在信中诅咒他们“不得善终”
、“老不死的两个东西”
字字如刀,扎得二老心如刀绞。
久而久之,他们只当这个女儿已经练废。
才转身将全部的关爱都倾注在养女宁心兰身上。
可今日一见,宁砺棠竟然一点没变,还是和从前一样伶俐聪慧。
这时看着那个曾经被宁家上下捧为掌上明珠的嫡长女,
身着喜服,孤零零立于人群之中,为场上的夫君担忧。
柳氏心头一紧,泛起阵阵绞痛。
她当即起身就要朝宁砺棠走去。
可才迈出几步。
却见另一边本来拜堂拜得好好的宁心兰忽地身形一晃。
像是体力不支,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晕倒。
柳氏脚步一顿,只能是放弃走向宁砺棠的方向,着急地去扶看起来柔弱不能自理的宁心兰。
见母亲对那个毫无血缘的养女关怀备至,宁砺棠心头酸涩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