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抽搐的病症本就如瘟疫般可怖。
男孩才刚倒地,御林军便如临大敌,
粗暴地将他拖起,像丢弃秽物一般扔了出去。
宁砺棠早知二皇子是颗弃子,若能化腐朽为神奇,收为已用,自是上策。
今日她本想借机救人,却不料四皇子棋高一着,抢先一步设下死局。
她正欲请旨退下查看男孩安危。
偏生四皇子却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刻意的轻慢,
“父皇,宁氏不过一介女流,本该在家绣花持家,却偏要抛头露面,还随意拉个乞儿妄图为二哥洗脱罪名。”
“若天下女子皆效仿她,岂不乱了纲常?”
宁砺棠背脊一寒。
四皇子这是要她的命。
不,他的真正目标,是景颢魃!
圣上眉头微蹙,沉吟道,“阿魃未能管教好她,人呢?”
四皇子低笑一声,笑里藏刀,
“父皇,阿魃本就是头不通人性的怪物,如何懂得约束妻子?倒是近来,他愈发桀骜不驯,怕是……有人在背后挑唆吹枕边风呢。”
宁砺棠背脊一寒,当即跪伏于地。
然而圣上静立未动,目光却如刀锋般缓缓扫过她。
就在此时,一直伏地啜泣的二皇子猛地抬头,嘶声道,
“四弟,你血口喷人!
阿魃师兄与我交好,他妻子见我蒙冤,替我呈上证据,何错之有?”
他虽嗓音沙哑,却字字如刃,
“倒是你——那冤魂夜夜索命,坊间可都传遍了,他那老情人……不就是你么?!”
四皇子指尖几不可察地一颤,偏偏面上波澜不惊,还噙着冷笑,
“我有妻有妾,怎会行那等龌龊之事?”
他眸光一厉,反唇相讥,
“倒是二哥,你与那怪物勾结,今日人证物证俱在,你竟还妄想借人偶换运,祸乱朝纲!
如今连应对之策都备好了……这是要造反不成?!”
二皇子霎时面色惨白。
这是要坐实他结党谋逆的死罪!
他正要辩驳,圣上却骤然暴怒,抄起龙椅狠狠砸向二人,
“都给朕住口!
朕还没死呢!”
就在这时一道冰湖蓝的残影自高空疾掠而下!
江离凌空踏落,背后负着一人。
竟是浑身湿透,像是刚从水里打捞出来的太子!
高台之下顿时哗然。
圣上眸光骤沉,却也喜悦。
唯独四皇子转动扳指的手停了下来。
尤其是见到将太子救回来的江离走向宁砺棠时。
他咬肌绷得死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