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时,宁砺棠醒来便怔住了。
整个房间几乎被惟妙惟肖的草编兔袭击。
床榻上、窗台边、地面上、连青纱帐钩上都悬着蹬腿的……
一室清新的草木香。
不知道的还以为草编兔要占领地球了。
这兽竟真的编了那——么多。
前世谢蕴孤需要她时,总爱说些漂亮话,承偌跟拉屎一样,来感觉了便随地大小拉。
可拉了,转头便忘了。
偏生景颢魃却不同。
昨夜他说要编一万只时,她只当是夸张。
想着按他偏执的性子,或许会固执地编上个几百只。
然而眼前这片绿色的海洋,每一只都编得极认真。
宁砺棠拿起床边的一只草编兔,脸微微发烫。
彼时身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那具总绷着杀伐之气的躯体,此刻正自身后紧紧环抱着她。
下颌抵在她的头顶,面具已经摘下放在枕侧。
却连在睡梦中都下意识藏着那半边烧伤的脸。
宁砺棠梅开二度,使用外公教的缩骨功,悄悄转身。
晨光斜切过他的侧颜,长睫投下的阴影落在高挺优越的鼻梁上。
薄唇微抿时透出几分神性的凛冽。
仅是闭目沉睡的样子,就看得宁砺棠心砰砰直跳。
俊美得像是千年高僧都无法超度的妖孽。
果然老天是公平的,若是这张脸没有烧伤。
她都不敢想象这兽要如何在这世间祸国殃民、搅动风云。
宁砺棠本能地做了个吞咽动作,正俯身吻要他,
谁料景颢魃竟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神色清明得不见半点睡意。
他单手扣住她的下颌,迫使她别开脸无法看他。
下一刻,已然利落起身戴上面具后,才松开她。
宁砺棠懊恼,“夫君干嘛不让我亲。”
他背着身,在穿衣,声音冷沉,
“那半边脸……很恶心。”
“才不恶心!”
她绕到他面前,仰起小脸,“昨天明明亲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