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如浓稠的墨,吞噬一切光亮。
血腥气在空气中浮动,黏腻而沉重。
景颢魃站在她面前,身形如山岳倾轧,高大、伟岸,却浑身浴血。
他的衣裳早已破碎,裸露的肌肤上,伤口狰狞翻卷,暗红的血顺着指尖滴落。
“嗒。”
在死寂中,清晰得刺耳。
“夫君!”
宁砺棠眼眶一热,喉咙发紧,几乎是跌撞着扑进他怀里。
熟悉的滚烫体温将她包裹。
夹杂着铁锈与檀香的灼热气息,让她悬着的心终于重重落下。
她贪恋地蹭了蹭他的胸膛,声音发颤,
“……夫君,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就在这时,一只冰冷的大掌猛然钳住她的下巴,力道不重,却不容抗拒。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却清晰地感受到,
他的目光,如刀锋剐过她的脸。
“谁准你擅自涉险的?”
嗓音低沉,裹挟着压抑的怒意,像是暴风雨前的死寂。
“……什么?”
宁砺棠一怔,茫然眨眼。
他指腹摩挲着她的脸颊,动作轻柔,却莫名令人心悸,
“我是说,找药这件事。”
他低声道,声音比以往更冷,更沉,字字如冰锥刺进她耳膜。
“和你相比,那些蝼蚁死了便死了。”
“如果你有事——”
他忽然俯身,灼热呼吸就在她唇边,语气森寒,
“他们就算没病死,我也会亲手杀了他们。”
顿了顿,黑暗中,那双金瞳倏然闪过冷光。
“小乖,别逼我把你关起来。”
“你知道的……我做得出来。”
宁砺棠彻底懵了,下意识后退一步,却被他一把扯回,狠狠按进怀里。
他的手臂如铁箍般收紧,力道大得几乎让她骨骼生疼。
这兽之前听说要一起找药时,不是还乐呵的吗?
怎么打一架回来就……
带着一身绝对的掌控、压迫、主导感。
冷得像冰,严肃得吓人。
不像野兽怪物了,反而像是……顶级强大、不容置疑的上位者。
景颢魃一言不发,只是抬手扯开衣襟。